“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叶易安身后,赵旭叹息声起,虽然眼前并无光明,但修行者的耳力敏锐异常,足以让他把握住事情大概,“我本还疑惑这厮为何如此爽利就将财源根本给交代出来,原来是存着宰肥羊之心”
“想来是你在他面前将钱财露了白”叶易安寻到李成放下随身所带麻布囊处,从其中又取出了一支备haode牛油火炬点燃,石室中顿时就有了光明。
“嘿,还真是”赵旭接过火炬,看到众多的石台以及石台上密布的龟甲兽骨,讶然声道:“这么多!”
的确是不少,叶易安一路看去,就见与许公达手中的那些龟甲兽骨比起来,这石室中的分明更大更完整,细察其材质,除了龟甲外,尚有牛马之类等大兽的腿骨。
不一时将这间石室看完,叶易安出门继续顺着通道前行,未久便又看到另一间石室,里面的布置与刚才那一间一模一样,依旧是除了石台与上面的龟甲兽骨之外便再无他物。
眼见这支牛油火炬又燃到了一半,叶易安便让赵旭先行出去。
待其走后,叶易安一路再找,最终发现了类似盛放龟甲兽骨的石室不下十余间,若将其中的龟甲兽骨收总起来,总数至少也在数万件。
越行越看,越是震惊与疑惑,是谁开创出如此浩大的工程,又是谁留下的这些龟甲兽骨?是谁创制了那种许公达与李玉溪所言之奇古文字,它们又有着什么特定的用途?
叶易安试图在阔大到将自己映衬的小如蝼蚁般的通道中寻觅答案,但一连走了十几个石室后依旧毫无发现,虽然明知那些龟甲兽骨上刻绘的文字必能为其解惑,无奈对面不识,只能望而兴叹。
终于走完最后一间所发现的存放龟甲兽骨石室,见通道仍继续向前延伸,叶易安略一思忖后驱动玄黑丹力护盾将自己紧紧裹住,迈步往前走去。
这一次走的并不久,赫然便见前方屹立着一道高如数层楼阁的宽大石门。
面对这样高大的石门,个人愈发显得渺小如蚁。石门的最下端清晰可见锤凿之痕,且痕迹极新,十有八九是出自李成之手。
想到李成妄图以锤凿打开这等望之几非人力建造的巨门,叶易安脑海中自然闪现出蚍蜉妄图撼动大树的情景,一笑之余也放心下来。
锤凿大门该是多大的动静,那李成依旧能安然无恙,足证至少在这大石门之外是安全的。
叶易安驭起裂天斩鬼刀,飞腾于虚空之上从石门最高处一点点往下审视,但见如墙的石门上凿刻着密布的图案。内容皆是一群异服之人在进行着古怪的活动。
这些穿着怪异服饰之人有男有女,看着描述他们进行古怪仪式般活动的刻绘,叶易安脑海中蓦然浮现出当日神农圣殿中那些紫极宫道enmen的荒诞之举来。
当日在神农圣殿内,那些望之便是来历不凡的高道们向娲皇雕塑献祭完毕后,突然脱去全身所有衣物,赤裸身体绕火又唱又跳,唱的什么固然听不明白,跳舞时手执牛尾的举动也足可怪异。
现在想来,道士们的那些怪异之举与这石门上的刻绘虽然并不一样,却颇有神似之处。
一念至此,叶易安心中猛然一震:
难倒这石门之内又是一处类似神农圣殿般的所在?
看完刻绘,叶易安小心的尝试了自己所能想到的全部办法,石门依旧岿然屹立,别说打开,就连一条缝隙也不曾出现。最终只能废然而罢。
顾念赵旭仍在外等候,叶易安转回此前的石室,竭袖里乾坤之所能装满龟甲兽骨后,便即由通道重新走了出去。
一出洞口,先见旭日初升,不知不觉之间,他在里面已呆了将近一天一夜。
赵旭正等的焦急,见叶易安无恙而出顿时长出了一口气,“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竟能禁锢丹力,恁的古怪”
叶易安摇摇头,同样面有疑惑。
赵旭见状也未再纠缠于此,跟着问了一个让人挠头的i,“那么多龟甲兽骨怎么运走?”
修行者袖里乾坤的大小与修行境界密切相关,修行境界越高所能收纳的东西就越多。叶易安与赵旭虽则都是灵丹期的修行境界,并不算低,但二人若想以此带走全部龟甲兽骨,不啻于痴人说梦,想都不用想。
再思及相州城中复杂的形势与虎视眈眈的言如意,叶易安更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找都找到了还怕什么,存在这里倒比别处更让人安心”叶易安说完当即便在洞口处连布数道皆是出于《蛹蝶秘法》丹力运用法门的禁制,而后又与赵旭一起将那堆乱石还原,尽复旧观。
做完这些之后,两人又回到李成住处,将藏着的一筐龟甲兽骨取出后便往相州城而去。
荒野之中两人驭器高飞,控驭着裂天斩鬼刀的叶易安看着前方赵旭的背影,再想及那龟甲兽骨藏匿之地,心间蓦然浮现出一个充满浓浓杀机的念头。
面对这个突然浮现的念头,叶易安悚然而惊。
几乎与此同时,襄州黑狱一千多个日夜中所遭遇的不甘不平与绝望再度浮上心头,叶易安额间竟有冷汗沁出,若真做出了所想之杀机之事,无过而诛,那他与他最痛恨之人还有什么分别?三年多的黑狱还有什么意义?
经历一番天人交战,心境再度平复下来时,巍峨的相州城墙已经不远。就在两人正要驭器飞降时,却见城郊庄园处浓烟弥漫。
观其方位,那里正是言如意手下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