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在即,言如意行将离去时忽又放出了一个消息,“骆锦绣已回老巢定坤山,但修行境界大损,能否恢复还在两可之间。他甫一回山就将玄玉及其所带的神通道士尽数软禁,据我所知,唯一逃脱出来的就只有林子月”
言至此处,言如意唇舌翕张之间似要再说什么,却最终又什么都没说,只深看了叶易安一眼后转身去了。
叶易安只是略站了一会儿,随即便开始步罡踏斗。随着当年学自于虚相处的甲马符术成功施放,一只金翅大鹏从旁侧虚空中显现出来。
他现在丹力耗损太大,若要长程疾行,甲马符术就是最佳选择,虽然这样做目标太大,并不符合他素来行事的习惯,但情势急迫也就顾忌不了太多。
这还是他离开失落之城以来第一次使用甲马符,跟十五年前只能召唤的苍鹰比起来,眼前这只金翅大鹏要俊猛的多,二者之间几乎不可同日而语。看着他,叶易安不禁想起虚相当年身居大鹏之上的样子。
多年未见,虚相现在可好?
摇摇头撇开这一杂念,叶易安步虚蹈空上了金翅大鹏,随着一声长长的清鸣,金翅大鹏直上夜空中的云天高处,向山南东道襄州疾飞而去。
或许是夜已太深,也或许是魔门内部震荡未歇的缘故,这一路并未遇到任何麻烦,也使叶易安得以抓紧时间恢复丹力。
到达房州后叶易安在此停留了三天,其间甚至还异常小心的摸上了定坤山,却始终没能寻到虚月。但让他的欣慰的是据在丁坤山打探的消息来看,虽然骆锦绣严令捕拿虚月,但至少到目前为止,锦绣盟还未能得手。据锦绣盟弟子猜测所言,虚月十有八九早已离开山南东道去长安玄都观了。
直到这时,叶易安才想起此时的虚月不仅修行境界已入真丹期,更重要的是她所修行的功法与自己的《蛹蝶功法》一样极其神异,尤其长于洞察,有此功法在,无论临敌斗法还是潜踪逃脱都可谓如虎添翼。
关心则乱哪!既然锦绣盟最开始动手的时候没能将虚月擒获,那她现在的处境应当比自己刚听到消息时的想象要好很多。
虚月渺无踪影,凭一人之力去救玄玉等人更是想都不要想。如此再滞留房州已经没什么意义,叶易安就此转道长安,回到了他被人招募的那处诡异庄园。
之所以急急来此,一方面是为了想打探星盘所蕴藏的秘密;更重要的则是拿到他的酬劳,当日那些来历诡异却又神通广大的人可是答应过他,只要此次能够完成任务,就会为其解开裂天斩鬼刀上的云纹法阵之谜。
这可是关乎裂天斩鬼刀威能释放的大事,由不得他急切。
回到庄园中拨给他的那处地字号小院儿,侍女奉上的一盏茶还没喝完,当日招募他的富家翁般中年何有常就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任务完成了?”见叶易安点头,何有常顿时喜动于色,一连说了五六个“好”,随后甚至连跟叶易安多说几句话都来不及似的匆匆而去。
去的快回来的更快,“走,黄庄主要见你”
见面之地依旧是在此前那个领受任务的幽静院落,甚至就连偏厅都没变。而黄庄主正是那个总是脚步很急,眉眼间始终带着疲乏之色的人。此前何有常说到他时总是以“他老人家”称之,现在总算露出点风声,原来他就是这处庄子的最高负责人。
脚步依旧很急,眉眼间的疲乏越发来的明显。叶易安等他坐定之后也无废话,直接从袖里乾坤中取出星盘递了过去。
黄庄主示意何有常接过星盘,自己却开口问道:“怎么就只有你一人回来,郝执事他们呢?”
“都死了,若没有郝执事拼死掩护,就连我也回不来了”,闻言,何有常猛然一愣,黄庄主脸上却看不出什么变化,只是紧盯着叶易安。
也不等他追问,叶易安就将他五人到洛阳之后的遭际如实道来,甚至就连那晚言如意与骆锦绣所遭的伏杀场景都无丝毫更改,唯一改变的就是结局他是在郝执事等四人的拼死掩护下才得以侥幸逃脱。此外在涉及言如意与骆锦绣时,他也以不知其人为由没有说出他们的名字,只是很详尽的形容了他们的容貌、法器。
叶易安之所以实话实说而绝少隐瞒,一则是因为隐瞒对他毫无好处,再则也是他直觉感受到面前这位黄堂主实非易欺之辈,举凡与这样的人相处能老实时就最好老实,否则稍有不慎就会弄巧成拙。
过程全部讲完,一边陪坐的何有常听的耸然动容,黄堂主却只是静听。叶易安说完后他也没有一句问话,只是站起身来缓缓踱步到了偏厅的窗边。
叶易安从一个极小角度的侧面看去,隐见黄堂主疲倦的眼中此刻含蕴着深沉的悲伤,随即又闭上双眼唇舌微微翕张之间似在无声的念诵着什么。那样子倒有些像道观中香火道enmen超度亡灵时的情景。
只是这统领着众多修行者的黄堂主又怎么会是香火道士!
约莫半盏茶功夫后,黄堂主重新归座时脸上与眼神中已经看不出异常,神情和煦的看着叶易安,“除了四位义士殉职的最后一战外,你们此行的所有经历见闻郝执事都曾飞符传报,与你所言一般无二”
闻言,叶易安心中暗道侥幸。就听黄堂主继续说道:“在郝执事此前的飞符传报中曾对鲜于先生你大加赞赏,正好我方近期欲举大事,可谓求贤若渴。未知鲜于先生可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