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木剑不知所踪,玄苦双手捧执石卷御空飞升,转瞬之间高达半空,脚下真一观内鏖战场景已历历在目。
玄苦身穿的法服与此刻的出场都太惹眼,甫一御空而起顿时引来四面八方‘潮’水般的攻击,但这些攻击却没一样能冲破其身周的金紫毫光,更别说攻击到他的本体了。
升至十余层尖塔的高空后玄苦止住升势,此时仰头望去如金塑神像般的他略一沉‘吟’后无比持重的打开了手中石卷。
石卷缓缓展开,真一观上空天象巨变,本就晦暗的天‘色’倏尔漆黑如墨,其情形就如同天被遮住了一样。
天象的异变使真一观内的喊杀声都为之一窒,鏖战双方几乎是不约而同抬头望去。
漆黑如墨的天‘色’下玄苦的形象愈发闪耀醒目,当石卷尽数展开他的口中也吐出了第一个音符。
声如‘玉’罄清晰悠远,但下方处却无一人能听懂他念的究竟是什么。本应是无形无‘色’的音符脱口而出后却显化成金光纽结盘曲的古怪符号,良久之后方才消散。
大真言术,大道正用的是大真言术!
音符源源不绝的显化,真一观上空漆黑如墨的天宇蓦然刮起惊天狂风,风势愈急愈烈隐隐然已成刮骨钢刀之势,与此同时,滚滚乌云间的闪电也越发频密。
玄苦的诵念还在继续,天变异象也越来越多,此时临战的魔‘门’大祭师见势不妙已经急令魔‘门’徒众脱离战局迅速收缩,天机盟众也在大执事们的喝令下有样学样,一时间整个真一观内‘乱’作一团。
言如意自叶易安出事后就一直守在自己的大帐内,守在叶易安身侧对着手中那柄古匕沉思不已。
天机盟内最顶尖的鼎火修士几乎齐聚大帐,将叶易安的卧榻围的水泄不通,他们正在对盟主的伤势检查会商。
言如意对他们的纷闹只若未见,她再三的亲自查验过,叶易安的伤势非常重,但其生机旺盛,想必还能支撑些时候。
一边派人急请师父速来大帐,另一边言如意也在思虑救治方略。只是她的思虑老是被那些不解的疑‘惑’给打断。
她手中拿着的虚月用于刺杀叶易安的古匕绝对是道妖神器,用这样的神器对毫无戒备的叶易安贴身刺杀,结果居然是……未竞全功!为什么?
叶易安此刻之所以能伤而不死究竟是因为他反击及时?还是因为虚月在最后的刹那手下留情了?
另外她知道叶易安身上披挂有全套的裂天战甲,她也亲眼目睹过裂天战甲的威能——十几年前襄州城郊广元上观外,叶易安就是靠着裂天战甲才救得她侥幸脱生——为什么刚才这次裂天战甲却没能发挥作用?这里面又有着什么样的玄机?
这些疑问中又以虚月是否手下留情的困‘惑’最折磨人,还有叶易安被刺后对虚月的态度……
叶易安从来就算不上宽容,但这次竟然不让追杀虚月!言如意手中搓捏着古匕几度想要派人去将虚月碎尸万段,但最终却只能强自按捺,因为她知道如果真的做了这件事情,无异于就是揭了叶易安的逆鳞,最轻的结果也是两人重演十几年前的决裂。
在他心中,林子月才是那个永不可替代的人!言如意心中众多念头绕来绕去,直至此刻才总算明悟出心烦意‘乱’的根源。
言如意思绪纷‘乱’想不成什么,又被旁边天机盟那些鼎火修士们聒噪的不堪,正要再派人去催请师父尽快回来时,帐内猛然涌进一股恶风,曲忽多兜头闯了进来。
言如意本就心烦,见他如此冒失就要训斥,却注意到曲忽多脸‘色’明显不对,行将出口的话随之一转,“怎么了?”
“真一观内……”,曲忽多口舌有些拙笨,外边情势又紧急的很,他越是想尽快说明反倒越不知道该怎么说,憋急了便硬戳戳往外一指,“木萨你自己看吧”
要不是叶易安这里突发意外,今晚言如意必然是要亲征一线掌控对道妖的绝杀以及对大道妖玄苦的围捕,不过叶易安一出事后对她而言玄苦也就不那么重要了,至于那些普通道妖,在言如意看来当真一观护山法阵被攻破时他们的结局就已注定。
简而言之,今晚的决战在言如意的预料中早已是成竹在‘胸’,唯一存在变数的是能否活捉大道妖,所以此时看到曲忽多如此表现,心中陡然一紧,箭一般窜到帐外。
“速去传令达鲁赤‘花’大祭师,联军即刻撤出真一观,不计伤亡,马上!”
“传令,预备队全员集结,杀三牲,主祭五部图腾圣兽,五部祭坛速速转攻为守接应联军撤出”
言如意出帐不过极短时间后便已迭下急令部署调整,其反应不可谓不快,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真一观内外漆黑如墨的天际突然爆出一片灼目的亮光,无数道闪电同时刺破黑暗劈入真一观内,更可怖的是这些闪电仿似带着眼睛,身穿杏黄道衣的神通道人分毫不沾,着落处全在联军一方。
无数道闪电构成密密麻麻的电阵如同一张网将真一观罩入其中,也隔绝了真一观内外天地,闪电发散后又‘交’相映衬的光芒惨白惊怖,映衬着其间的疾风狂卷,鲜血残肢,此时的真一观俨然就是一个人间地狱,只是看着便已心悸。
突如其来的狂暴闪电此灭彼生,绵绵密密无有断绝,那些没能及时回撤聚集的落单联军修士稍一抵抗便被生灭不绝的闪电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