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甬道在妙真一弹指后立时亮如白昼,两人也无心去看甬道两侧石室,直接到了当年叶易安面对的石门前。
面对紧闭的石门妙真浑不在意的一弹指,门却岿然不动。法华莲见状脸上的笑意都到了嘴角才强行忍住。
妙真蹙蹙眉头,退后两步将巨大的石门仔细端详一番后伸出右手食中二指并指如剑,指尖射出的七彩华光落到门上后当即铺散开来覆盖了石门的每一寸石面,每一道缝隙。
当七彩华光流过石门最后一个角落时,妙真开口处清音吐叱,“开!”
甬道内寂静无声,石门依旧岿然不动,妙真双眉拧到了一起。旁边法华莲嘴角的笑意消失了,“我来试试”
法华莲接连变换了三种手法也没能打开石门,停手后与妙真四目相视,两人脸上郑重的神情中满是疑惑。
他两人一个出身于修天地原生灵力的道门,一个出身于修太阴气机的圣门,天地间修行本源尽在其中,复有落霞洲与云翳洲的修行加持,论理说人间世修行界中自可纵横来去,没有什么能拦住他们,六百年来也一直如此,但今夜却出现了这样的状况。
人间世修行界对于云翳洲与落霞洲中人而言就跟自己的后花园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个后花园是上锁的,但即便上了锁也是后花园。哪里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前所未有的情况让两人很不习惯,对于他们而言比进不去更让他们难受的是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进不去?
正在两人商议时,细不可闻的摩挲声中紧闭的石门突然打开了一道细细的缝隙,两人心下一惊四目相对。
片刻后终究还是身为云翳洲与落霞洲人物的骄傲占了上风,妙真眉头一挑当先从那尽可容人的缝隙中走了进去。
法华莲紧随其后,真正站到石门里面后胸口却觉蓦然一窒。
就如同叶易安第一次到这个地方时的感受一样,他们做梦也没想到石门后竟然隐藏着这样一个世界。
一个宏伟、巨大,而又死一般寂静着的世界。
一个失落的世界。
石门后面乃是一处类似于危崖般的所在,他们此刻就站在危崖的前端,在脚下是一座恢弘广大的雄城。
道路宽广、宫殿屹立、屋舍宛然、制陶以及冶炼工坊都清晰可见,更远处甚至能看到宫殿集中地外有纯以人工挖出的深邃护城河,但作为城市边界的城墙何在,纵然两人居高临下也一眼难以望见。
城市如此广大,其间却没有半点生机,二者之间形成的巨大反差以及过度的寂静使得空气中油然弥漫起一股森森诡异的气息。
抬头上望,他们发现就连这里的天空也与洞外的世界全不一样。
没有蓝天白云,也没有日月星辰,城市上空有的只是一片灰蒙蒙的暗沉。而今明显可以感觉到这股暗沉还在持续不停的加深中。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妙真扭头看看法华莲,虽没开口法华莲却明白他的意思,微微摇了摇头。
落霞洲也不知道?人间世中竟然有这样一个云翳洲与落霞洲都不知道的所在?
这座城市出现的太突然,太大,却又太死静,在它无声的寂静面前,即便修行境界高如妙真、法华莲也显的渺小,进而心中不由自主的生出异样情绪。
法华莲不习惯的摇摇头,却偶然发现身后刚才进入的石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苍黑如铁的石崖。
刹那间,法华莲背后的汗毛森然乍起,一种久未感受,他以为自己永远也不会再感受到的惊惧陡然涌上心头。
此时妙真也注意到身后石门的消失变化,反身回到石崖前,但任他如何试探搜寻,就跟刚才无法打开石门一样现在也没法找出已经那已经消失的石门。
似乎一切都是幻觉……那道石门根本就不曾存在过,当妙真转身回来时脸上神情已是法华莲从未见过的凝重。
就在这时,暗沉的天空远处忽有一道金光电闪而来,距离两人所处断崖数十丈距离处金光停住,显露出那夜他们在定坤山上看到的熟悉身形。
依旧是全套铠甲裹身,那铠甲也不知是什么上古神器,居然连妙真法华莲的天眼术法都无法穿透。直至此刻,他们甚至依旧没看到叶易安的容貌。
只是法华莲总觉得这套铠甲似乎有些熟悉,纵然没见过也该听过,但猛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只是两位非请自来,是为恶客,如今既已见了主人也该说明来意了吧”,金甲人叶易安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与厌恶。
见到叶易安本人出现后,妙真与法华莲一样反倒松了一口气。刚才让他们生出惊惧之心的是这个太过广大而又死寂的世界,绝不是什么叶易安,现在见到要找的人他们反而放心了。
云翳洲与落霞洲中人不会怕人间世中修行者,从来不会,永远不会。
妙真与法华莲面对叶易安的问话根本没有半点要回答的意思,两人没有语言乃至眼神的交流却同时并指如刀锁定叶易安,口中清叱,“定!”
似乎是幻觉却又分明真实存在,叶易安体内丹力应声猛然一窒,似乎真被定住了。但那一瞬间过后,《蛹蝶秘法》独有的神异便再度展现出来,他修行出的丹力并不纯粹,既不是原生灵力也不是太阴气机,而是丹力流的每一个点上原生灵力与太阴气机都在时刻不停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