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林子月见叶易安神情有些不对,出言相问。
叶易安从那些刻满异常线条的甲骨上收回目光,看着林子月浅浅的笑了笑,“没什么,只是好奇这上面刻着的究竟是什么罢了”
他并无要欺瞒林子月的意思,若是高兴的事情他会很乐意与林子月分享,至于涉及到道门禁忌的事情则注定了只合适于埋藏心底,在真相未曾揭晓之前,说出来不仅于事无补,反而徒增烦恼。
面色平静的又细看了一会儿后,叶易安前行几步走到茅舍门前,屈指轻叩良久,屋门却始终未曾开启,里面一点声响也无。
那老人刚才分明就是从这个门里进去的。
又轻叩了数声依然未有响应,叶易安转身走到林子月身边,“走吧,改日再来”
林子月正恼怒于那老人的不通人情,“还来?”
叶易安含笑点头,话音却是斩钉截铁,“来”
游完这里天色已然到了薄暮时分,林子月说该到回凤歌山的时候了,说完,斜着眼睛瞥了叶易安一眼。
叶易安很识趣,没容她再说老娘打折你的腿,径直道:“我也去”
林子月抿唇一笑,头却抬得高高的,骄傲的就像一只孔雀。
驭出那柄熟悉的桃木剑后,林子月向叶易安招了招手,“上来呀,莫非你要走着去凤歌山不成?”
“她还不知道我也是修行者?林子星为何也没告诉她?”叶易安心下疑惑,面上却没表现出来,一如曾经经历过的那般踏上了桃木剑。
恰如晴空一鹤排云而上,绽放着蒙蒙护器毫光的桃木剑载着两人平稳的飞上了天空。
说来叶易安平生的第一次驭器飞行就是林子月带的他,只是这一回高飞天际时他再没了第一次的心驰神摇。心中想着的依旧是孟浩然草庐中的那个老人,那些甲骨以及……言如意。
此前他曾命薛五收集言如意入襄州以来的行踪信息,在薛五回报的资料中明确记载有言如意常来常往的两处异常之地。
其一是经常往书肆大量购买道教典籍;另一个便是数日一次往来于孟浩然草庐。
她为什么去孟浩然草庐如此频繁?适才那个老人,还有那些甲骨与她有什么关系?这里面又藏着怎样的秘密?
叶易安正自思绪纷飞时,耳边忽然听到林子月的叮嘱,“发什么呆?小心掉下去……抱着我”
“啊?”
林子月没有回头,但叶易安这惊讶的一声却让她那晶莹的耳轮乃至整个脖子上的肌肤都起了一晕浅红。
林子月终究还是没有回头,只是声音突然恶狠狠起来,“啊什么啊,让你做什么就做,再敢啰嗦一个字,老娘打折你的腿”
“噢”叶易安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两手十指收拢松开,再收拢再松开,如此数度之后,方才坚定的合拢双臂搂住了林子月婀娜的细长腰身。
就在这时,原本飞行平稳的桃木剑猛然一个下沉,伴随着一连串的起伏震荡之后方才重归于平稳。
叶易安无声的笑了,却未开口调笑。将肤色更为晕红的林子月拥在怀中,轻嗅着她发间如山中松竹般的清香,静静的看远处天际那那一片灿烂温馨的晚霞。
这一刻,自出黑狱以来,叶易安第一次感受到了心中前所未有的安宁与平静,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平安喜乐之中。
静静的沉默保持了许久,最终还是依旧没有回头的林子月率先打破了沉默,“今天在那船上的曲子真是难听,你再唱一个也好让我洗洗耳朵”
片刻后,林子月耳边果然响起了叶易安纯以民歌曲调唱出的俚曲《折杨柳》:
门前一株枣,岁岁不知老。阿婆不嫁女,那得孙儿抱?
一连将这四句唱了两遍,到第二遍结尾时,林子月终于忍不住的笑出声来。此前在叶易安怀中一直紧绷着的身子也于无声无息间自然松弛下来。
待这一曲《折杨柳》回环复沓着三遍而罢,凤歌山顶已然在望。此前第一次由林子月携着驭器飞行时,同样是从凤歌山到襄州的距离,林子月中途不得不落地休息了一回。但这一次却是一路直达,仅从这一点来看,林子月在玄都观继来院中修行境界确实是进境神速。
那里果然是更适合她的所在,想到这里,叶易安心情有些复杂。
距离凤歌山顶尚远时,无需林子月的提醒,叶易安先已松开了拥着她的手。
在山顶驭器下降时,林子月轻声的说了一句,“你若想飞时,我就带你飞。天下之大,风景佳妙处甚多,你若想看时,我就带你去看”
迎着林子月羞意未退的眼神,叶易安沉沉的点了点头。
当晚,叶易安便宿在初上凤歌山时借住的那间客舍,前来夜话的林子月刚走,林子星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林子星郑而重之的关好房门接过叶易安递来的茶盏后,直接开口道:“这些日子里襄州修行界发生的事情你都跟师妹说了?”
见叶易安摇头,林子星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没说就好,师妹这次回山仅仅数日停留而已,实没必要让她知道这些。高高兴兴的回来,高高兴兴的离开不比什么都好?”
说完,林子星这才哈哈一笑,“刺史府中一符定乾坤,老弟这回真是立了大功了,连带着我凤歌山也是与有荣焉,恭喜了”
叶易安摆了摆手,“林兄莫要取笑我了。山主那边……”
“师妹太不容易了!此番能入玄都观继来院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