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差住处之中,姚宗文和刘国缙等人都在屋中,刘国缙等人一脸的怒火,姚宗文神色倒是悠然的很,品着城中士绅送上的香茗啜饮,时不时的夸赞一声。
“张儒亭,你能做什么事?”刘国缙看着一脸苍白的张儒亭,骂道:“这么一点小事也叫你搞砸了,你他娘的脑子是不是空的?”
这种时候,刘国缙丘八势力出身的本色暴露出来,士大夫的风范也不要了。
回到钦差府邸之后,刘国缙就派人请来张儒亭,打算立刻请姚宗文弹劾韩旭,顺带弹劾熊廷弼,怎料张儒亭回报,石新已经消失,姓魏的全家被杀,整件事已经被抹的干干净净,现在要上奏,只能拿“风闻”做幌子,这威力自是小的多了。
“姓韩的狠啊。”刘国缙也是属狐狸的,尾巴都熬巴了的,石头里也能熬出油的精明人物,这时转念一想,恨恨的道:“韩旭这人看着是年轻后生,遇事倒是很有机断,明知道我们要对付他,拿他做由头针对熊飞白,他当着几万人的面顶撞了钦差,就算现在弹劾他,熊飞白只要回奏一本,将今日的事说出去,我们顿时成了笑柄,钦差被一个督司顶撞,事后挟怨报复,这名声就臭了!”
傅国心里埋怨刘国缙等人多事,此时插嘴道:“巡按大人也不会坐视,他那里就通不过,这还弹劾什么!”
众人都是向着张儒亭怒目而视。张儒亭垂首不语,一副躺下挨捶的模样。
“诸位稍安。”姚宗文此时说话,微笑着道:“弹劾这事。自有学问在其中。象韩旭那事,若有实证弹劾是极好的,没有也无所谓。要紧的就是大而化之,攻讦的不是具体的事,而是申明一种态度。不仅本官要上奏,在场的诸位最好也是跟随,从钱粮。工程,营规。各方面都是着手,我等分批上奏,慢慢的一本一本的递上去,时间久了。自有效果。本官奉命巡查,刘大人是奉命募兵守备,各位也自有职司,我等坚持弹劾熊飞白,朝中自知辽东这里的态度,日后一旦有变,自会有所更张。”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点头,刘国缙仍是怒视张儒亭。怒喝道:“足下请回,这里没有你的事了!”
张儒亭踉踉跄跄的走出来,心中自有无限屈辱之感。不过眼前这伙人他一个也惹不起,张家所谓的财势和这些人比起来只是笑话,他心中怒火燃烧,恨恨的回头看一眼,面色铁青的大步离开。
……
转眼已经到十月上旬,韩旭等人都在校场上。校场正中,二十几人分成两队奔跑着。穿着短打的衣服,腿上却缠着行缠,脚上也穿着牛皮靴子,中间有一只皮球,被两队人争来抢去。
“砰!”
贺庆云飞起一脚,皮球却踢的歪了,正向韩旭这边飞过来,韩旭后退两步,右腿闪电般踢出,皮球滴溜溜转了一圈,又飞回了场中。
踢球的和看球的都爆发出一阵喝采声,这踢球的游戏方法原本就是韩旭教给他们的,论起技巧当然还是韩旭为尊,只是军中狂热的足球爱好者不少,贺庆云和任尚武等人已经有后来居上之势。
一转眼过去好几个月时间,韩旭练兵不缀,只是他的驻防地方已经换成了王大人屯,这里也是奉集堡的防区之内,这是熊廷弼的主张,外虚内实,多派哨骑巡边,与东虏不停的进行哨骑战,这几个月,贺世贤和柴国柱分别又和东虏打了两次,都颇有斩获,这就是熊廷弼布置有方。…
韩旭的骑兵也进步很多,新兵的队列训练和体能训练基本上完成,熬过了艰苦的基本训练之后,骑兵队列训练也逐渐被掌握,现在有三百多名骑兵,韩旭将所有人分成了三个骑兵局,每个骑兵局分成三个旗队,第一旗队用长骑枪,第二和第三旗队用戚刀,用平举之法冲阵。
表现最好的军官和士兵才可以呆在第一旗队,第一旗队在实战时当然更危险,但这也是一种荣誉,同时更容易获得提拔。
在韩旭的军中,畏战胆小的人留不下来,除了老兵和军官外,新兵也全部是有血海深仇的辽民组成,经过训练之后一心想找东虏复仇,但最近韩旭没有获得出战的机会,军营里十分燥动,为了使部下发泄多余的精力,韩旭设法用猪皮做了一些足球,同时还鼓励军中进行散打搏击和摔跤游戏,他每次都会放下一些彩头鼓励军人争夺,这样除了训练外,军营中每天都可以消耗精力,同时也放松一下因为训练造成的紧张神经。
这时从官道西南方向有数十骑策马过来,场中的人继续踢球,韩旭眯眼看着远方,过不多时,游动哨骑过来禀报,是川军将领联袂而来。
来的是周敦吉和吴文杰等人,川军没有如熊廷弼所说的那样全部驻守在辽阳,分了一部份驻守在奉集堡,距离近了,川军和韩旭所部来往增多,双方都是直爽的军人,时间久了交情就很不坏,看到是周敦吉来了,贺庆云大笑道:“这帮家伙又来找难看了,我们不必给他们留面子!”
周敦吉等人现在也学会了踢球,两军都心高气傲,又不能真上战场搏杀,踢球就成了军人间比高下的办法,无奈川军普遍个子矮小,身体远不如贺庆云和任尚武等人强壮,虽然脚下技法不差,在争斗中难免吃亏,只有周敦吉几个身高体壮,就算服了也不输嘴,和贺庆云等人斗的不亦乐乎。
韩旭闻言一笑,上下有别在球场上就不算数了,他也不会去干涉这些事。
周敦吉等人越驰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