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曦皇再未提此话,可这事不知怎地还是在贵族圈子里流传过一阵。
在场之人皆是长安贵族世家出来的,这件陈年往事没有人不知,那太监的呼号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万俟晔的身上,果然,万俟晔的面色微凛。
秦律也意味深长看了万俟晔一眼,“夏侯摇光,上次见面还是七八年前了吧,殿下,你应该是在北境打仗的时候见过她吧?那时候可是东海王在北境坐镇……”
万俟晔的气势本就冷峻,此刻那双幽深的眸子钉在不断等到廊桥最高处的依仗之上,廊桥两侧都挂着薄纱,再加上依仗的缘故,他并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可便是凭着这朦朦胧胧的视线,他心底竟然生出了似曾相识的感觉,是因为北境之战的缘故?
万俟晔思绪一飘,仿佛想到了很久远的事情,可又看了看今日这场景,忽然就觉得这位郡主的归来似乎意味着什么,而近日这主事人的身份更昭示了什么,万俟晔拢在袖中的拳头微微一攥,一时间,他的面色更为冷峻了几分。
“你这脸色表现的太明显了啊!东海王归朝,你怎么也要卖东海王面子!你现在这样,明日传出去的话不知道多难听,再说陛下只是让郡主来主事,并没说旁的话,东海王位高权重,说不定人家还看不上你这太子妃的位置。”
秦律低低的劝着万俟晔,却见越说万俟晔面色越冷,只叫他也不敢再说,一边的万俟暖见此更是一把拉住了万俟晔的手,低声道,“哥哥莫怒,母皇当真没说什么,郡主好不容易归来,母皇只是想让她和大家熟悉一下,毕竟她走了多年了!”
万俟暖这话显见的是她早已知道夏侯摇光归来,万俟晔眉头一皱,忽然觉得不对劲。
恰在这时,那依仗皆已上了廊桥,至高处乃是一处垂着帘幕的楼台,那两个引导太监上前将帘幕拉开,那玉屏顿时露了出来,然后,在众人的瞩目之下,宫女手中的玉屏缓缓分开,再然后,一张极其貌美的面容露了出来,高挽的发髻华贵却不张扬,柳眉弯弯,鼻似悬胆唇若春樱,巴掌大的小脸上脂粉未施,一双黑亮的眸子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深泓,可仔细一看,那深不可测之中却似乎有一点幽紫闪现,分明只是个二八年华的女子,可她那目光居高临下的一扫,却给人凛然与魅惑交叠之感……
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了夏侯摇光的身上,各sè_qíng绪一一闪过,最终只剩下了惊艳,这位仙姿佚貌的白衣女子便是那传闻中的夏侯摇光?!和所有在长安长大的贵族女子不同,夏侯摇光的身上带着权欲矜贵和出尘沉隐相合的气韵,叫人忍不住一看再看。
而所有人都未曾发现,就在那玉屏分开的一刹,素来不喜形于色的太子殿下已面色大变,那眼底的惊艳和震诧竟然不必任何一人少,紧接着,他眼底生出了勃然怒意!
廊桥之上,夏侯摇光目光泰然的扫过底下众人,唇角微弯,面上生出了完美无缺的笑意,她上前两步,语声清灵若叮咚过石的溪流,“诸位,曦皇陛下临时有事,今日消暑宴由摇光主事,摇光初初归来,瞧着许多人都面熟却已有些认不准,若出了差错还望诸位海涵。”
说着回头一看,她身后站着的青衣侍女举着个托盘走了上来,那托盘之上放着两个铜胎掐丝珐琅凤尾宝盒,光是那凤尾的纹饰一看之下便知盒子里装着的定然不是简单的宝物,夏侯摇光扫了那宝盒一眼道,“今日诸位可随意献艺,献艺之男女魁首皆可得陛下亲封的宝物,而这魁首的评判,则是由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来决定……”
夏侯摇光说着看向万俟晔和万俟暖的方向,她和万俟暖四目相对笑意一深,看向万俟晔之时却是半点感情也无的一扫而过,一瞬间底下的公子小姐们都看着那宝盒露出了了然的光,这宝盒有两只,且刚好还是男女各一只,待公主和太子选出了魁首,不就代表着公主和太子中意的是谁吗?这等宫中选妃惯常的手段诸位世家儿女早就摸清了门道。
夏侯摇光便笑道,“今日天气甚好,这里亦无长辈,诸位可自在些,开始吧。”
她话音落下,底下众人却有些踌躇,这廊桥正对的一处半湖之后设下了一处亭台,其中琴棋书画刀枪剑戟皆备正是叫诸人献艺之地,然而在场之人都是身份相当之人,一时间竟然没人第一个上前,一片静默之中,万俟晔沉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依本宫看,摇光郡主就为大家起个头吧!”
众人闻声看向万俟晔,他面上的怒气已压了下去,奈何周身的气势却难以掩饰,凛冽且迫人,一副很是不善的模样,再加上那语气生硬低寒,众人不由得以为他对摇光郡主任然存着不喜之意,一时间众人面色各异,更有许多人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哥哥,你别为难摇光啊……”
万俟暖求情,万俟晔却不理,秦律见状不曾劝,看着夏侯摇光的目光却是带上了同情。
“殿下恕罪,今日郡主并非在献艺之列。”
夏侯摇光未答话,反是她身边站着的未央宫引导太监先恭敬的答了话。
此话一落,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