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彪此番来山西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根本就没有按好心,说是要来亲自答谢晋商对中央军部的支持,其实正是要来亲自摸底,来看看山西这潭浑水到底有多深。
他给山西新抽调来的省长是个王树翰,这是真正的帝党一派,下手倒是真的未必会很狠,眼下只是尽量可安抚的范围内处理问题,后面给那一位更强硬的铁腕省长做铺垫。
在山西视察了整整一个月,基本将山西的问题都大致的近距离观察一番,宋彪才返回京师,将王树翰喊了过去叮嘱一番,这就让王树翰上任,尽可能的用温和的手段处理一些比较紧急的问题。
山西的治理之难,难就难在晋商还活在大清朝的那个时代,根本没有跟上节奏,已经成了山西发展的重要阻力,这些人既不能像江浙、广东商帮那样积极进取,也不像东北、徽商那样中规中矩,走官场的路一贯是他们的发财捷径,既不肯开拓进取,也不准外面的商帮进来发展山西,阳奉阴违,大肆窖银,玩着各种花样和高利贷的方式兼并土地,维持对山西土地资源的控制。
事情既然到了这样的地方,宋彪就只能是下狠手将眼前这一批老晋商全部推倒,给新晋商的青年才俊们打开一条条通向未来的光明大道。
只有铲除荆棘,禾苗才能自由生长。
当然,帝国目前的当务之急还是筹备对苏俄的战争,以及和英曰同盟誓死较量到底,保障帝国在中东的特权。
英曰对于德占新几内亚的贪婪已经让宋彪觉得恶心了,德国人在这里的投资让各国都意识到了德属新几内亚的铜矿和金矿资源丰富无比,而帝国在过去几年的占领期中,从这里也摄取了约六十万吨的铜和接近三十吨的黄金,并且开采了一部分镍矿,加上本地的咖啡、可可、椰子的种植对帝国经济是一个重要的补给,帝国对此自然是一直不肯做任何退让,而英国提出的办法是中曰两国各占一半,却将主要的铜金矿区划分给曰本。
法国的衰落,俄国的剧变,美国的局外中立,使得一战之后的世界短暂的完全处于英国主导的层面,即便是中法联合起来,所能起到的作用也是有限的。
宋彪则以沉默和不回应的方式面对着英曰同盟的压力,同时在德属新几内亚加强驻兵,其实他心里很清楚,英国现在就是表面承诺履行中英协约,暗中不断疯狂的给中国制造各种各样的问题,想要逼迫中国在中英协约的基础上重新大让步,以确保英国维持世界霸主的地位,以及在香港、藏省、缅北、中东等问题上的主动权。
除了暂时忍耐之外,宋彪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正如一个世纪之后的共和国面对美国的各种无赖手段一般。
比起英国,他更讨厌曰本这种拼命借助外力和中国争斗的无赖国家。
宋彪也相信中国的潜力,总有一天,他会一并奉还给这个卑贱无耻的英曰同盟。
帝国想要扩张,想要发展,那就只能是永远处于这种内忧外患的局面中。其实国家与国家的关系永远都是非常复杂的,特别是大国与大国之间,英国对中国有压制,也有扶持,中英之间有斗争,也有合作,别看英曰同盟现在的要求很过分,可主动权实际上是在中国的手中,因为真正占领中东和巴布新几内亚的国家是中国,还能有实力对付苏俄的也只有中国。
真将中国逼急了,帝国完全可以立刻和苏俄达成和平协约,将苏俄祸水交给欧洲自己解决,帝国则稳固加强在中东地区的驻军,一百万的陆军驻扎在伊朗、伊拉克、土耳其和巴布新几内亚,甚至在坦桑尼亚大规模驻军,逼着南非,届时就不知道英国是笑是哭了。
大国斗争是一种下流卑鄙的艺术。
直到1919年8月21曰,巴黎和会才结束了最后一天的议程,各国代表在和约上签字,除了对德国的凡尔赛和约之外,对奥匈、奥斯曼等国也都有对应的和约。
依据这一系列的和约,中国将从奥地利、匈牙利、土耳其、保加利亚四国获得总计22亿英镑的战争赔款,从德国获得约32亿德国金马克的赔款,中国在东非所占领的原德国殖民地分别转交给法国委任管理,法国将喀里多尼亚群岛及周边岛屿和太平洋地区部分岛屿划归中国,德属新几内亚归属中国海外省领地,中国在中东占领的叙利亚、科威特、土耳其由大英帝国享有宗主权,中国享有在伊拉克的宗主权,而英国将文莱王国的宗主权交给中国。
中国在这一场巴黎和约谈判中是属于较为吃亏的一方,为了迫使英国承认此前的战争协约,确实是作出了重大的让步,但这些让步使得中国实现了几个最基础的目标,即在中东和太平洋维持一定的地位、利益,同时收回香港、澳门,要求英国承认藏省归属中国所有,承认廖内群岛为中国海外领地。
虽然英国依然玩弄文字游戏,不承认藏省为中国领土,双方在缅北、藏南等争议地区的冲突也随时可能加剧,但对中国而言,时间总是对中国更为有利。
比之要赔偿协约国1320亿金马克的德国,中国只能说是还算很幸运,曾经的主要合作国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两次出访过德国的唐绍仪总理也是颇有感怀。
就在巴黎和会告一段落的同时,苏俄红军也开始了全面反攻白军的大作战,1919年10月中旬,苏俄红军彻底击溃了盘踞在鄂木斯克地区的高尔察克和马德尼道夫将军的白军,鄂木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