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彪所面对的阵容豪华到了能率领俄国去打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程度,他很快就咬了咬牙,不再去怨天尤人,面对别人的怀疑,他倒是宁愿用真正的爆发去回答对方。
他原本计划是要在第一次的军事例会中,说出“你们的总司令官之所以派我来这里,或许是因为俄军的将领们都不值得信赖”的这种话,狠狠的刺激着俄军军官们。
面对这种阵容,他可说不出来,这些都是在这场战争少数表现出卓越才华的俄军将领,未来的十年必将是青云直上,直到被十月革命爆发。
他默默的沉思良久,这才开口道:“诸位,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苏沃洛夫统帅说过一句关于战争的名言,我想在座的诸位都能耳熟能详,军事学术之真谛是从敌人最为要害的部位直接进攻对手,而不是采取间接的迂回的方式接敌,只有最直接的勇敢的进攻才能战胜对手。战争名言的优势就在于它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事实检验的,它至少是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都可以成立的,但克劳塞维茨也说过,在过于复杂的大规模会战中,尽可能的将敌军分割成多股可以歼灭的部队,实施侧翼的进攻和歼灭将是更为明智的选择。很遗憾,这完全是两个不同的结论和教条,我想在这里询问诸位,以你们来看,哪一种战术理论更为正确?我之所以要这么问,不是因为俄军会采取其中的一种策略,而是曰军正在这两种策略中进行最后的抉择,或许曰军可能已经做出了决策,战争就像是无数迷雾笼罩中的幽暗森林,不到最后一刻,谁也无法知道他的真相,集合你们的智慧辩论的结果,最终也可能就是曰军的结论,因为曰军肯定也进行过类似的辩论。”
在宋彪说完这番引言后,诸位俄军将领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想到满洲步兵师的第一次军事例会是以这样的形式开始。
短暂的沉默后,布鲁西洛夫上校首先辨析道:“我相信前者更为正确,正面用真正的实力击败对手才是真正的胜利,才会彻底歼灭敌军反抗的意志。在战争中,领土、军队和意志是三种最重要的要素,只有当三者都被击碎,战争才能宣布胜利。”
宋彪微微点头,但是,令人惊讶的是萨姆索洛夫准将并没有出言辩驳,倒是并不引人关注的马尔托斯中校先开口反驳道:“我们讨论的是大规模会战,在大规模会战中,实力通常不是决定胜负的唯一关键。事实上,大规模会战的双方几乎都处于实力对等的阶段,此时想要战争对手,那就务必采取更为激进的策略,用冒险一战的方式切割对手,或者是进攻对手薄弱的侧翼,逼迫对手陷入不断走向失败的泥潭。我以为这两个结论实际上是适用于不同的情况,前者是以优势部队进攻弱势部队,或者是以意志强大的少数部队进攻意志脆弱的多数部队,不管怎么说,这两种情况都不适用于目前的我们。克劳塞维茨的判断则是在一种极端环境下,也就是目前这种双方都不占据绝对优势的前提下,冒险采取侧翼进攻才是最佳的选择,只要被动防守的一方在任何一个环节出现失误,进攻方都将会不断扩大优势,并最终击败对手。”
宋彪真的很想鼓掌,他觉得这个不引人关注的马尔托斯中校说的特别好。
他一贯自我感觉良好,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懂得的东西有多少,知道自己的智商水平和学习能力,知道他有多么热衷战争……但在这里,这里至少有一半人都具备这极高的军事理论造诣,谁也不会输给对手多少,大家差的只是资历、出身和运气而已。
布鲁西洛夫显然不愿意被马尔托斯驳倒,立刻引用了俄土战争,试图反驳对手,而马尔托斯中校毫不介意的就用俄土战争的普列文战役进行全面的剖析大辩论。
在座的每一位都没有闲着,大家从拿破仑战争开始吵起来,一路吵到曰俄战争此前的旅顺战役,宋彪基本就属于火上浇油的类型,哪边撑不住了,他就帮哪一边,总体则还是属于布鲁西洛夫和马尔托斯的大辩论。
萨姆索洛夫准将真的就像是一名记录员,他只是不停的提笔记录一些会议过程。
直到双方当仁不让的要动手了,萨姆索洛夫准将才急忙站起来劝说道:“如果要决斗的话,请在你们退役之后,不要让我们都被宪兵们送上军事法庭。”
一听这话,诸位将领这才平息下来。
宋彪到不觉得萨姆索洛夫的劝架很精彩,而是他的军阶高一级,声望也更高,大家不方便继续吵下去。
这时,宋彪也轻轻的咳嗽一声,道:“虽然我不愿意帮你们之中的哪一位说话,但在我挑起这场辩论之前,我心里的结论是和马尔托斯中校一样的。我并不是说俄军会采取哪一个结论,而是以我对曰军和曰本人的了解,他们必然会紧紧的扣住克劳塞维茨的这番话,用进攻侧翼的方式撕开俄军的漏洞。即便俄军目前没有漏洞,只要战争一开启,我们就会失误。战争就是不停的失误,谁都会犯非常多的错误,没有一个指挥官能做到完美无缺,即便是拿破仑和卡尔大公那样代表19世纪欧洲最高智慧的统帅,他们在瓦格拉姆战役中也是都暴露非常多的失控和失误,只是拿破仑皇帝幸运的抓住了对手的一个较大的失误而已。所以,总司令官阁下给我的委任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建立一支最为精锐的部队,在最为关键的时刻攻击曰军的要害,我们可能采用曲线进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