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朝冷不丁听人开口喷自个,顿时就麻了爪,回头骂道:“你大爷的宋老年,咋地,不服有本事叫上弟兄咱出去练练?”
宋老年也是脾气暴躁之人,否则刚才就不会开口伤人了,刚待回话就见旁边有人劝道:“行了两位,这都啥时候了还尽想着内讧,嫌死得不够快还是咋的?”说话间心头那个气啊,心说这事儿怎么也是自己挑头合的码,没抢上杆首的位子已是够憋屈了,还要听这群乌合之众狗撕猫咬,真真是竖子不堪与之谋,早知如此自己就不该如此上心。
那山东督军王子安早前得了皖东与苏北,可谁能想他这屁股还没坐稳就急不可耐的派人剿匪,这位爷跟自己等人出身也是相同,只是不知土匪与其有何等深仇大恨,老早之前就把山东的同行灭了个干净,纵有几伙活下来的码子也是看事不妙逃出省境才得以活命。
这次三省杆子大联合正是刚才说话人组织发起的,此次鲁军剿匪势头迅猛,一路平推愣给灭掉多股同党,不想舍家撇业就得合码跟他干,要不凭单股码头不超三五百人枪早晚让人各个击破。
他本想弄个杆子头当当,合适的话就此把自个洗白,没见那王子安、陆荣廷、张作霖都洗成了一省督军么,只是没想到自己外地情报落后太多,宿州以外的码子那也是成片成片,势力比自己大的很是不少,混迹豫省多年的李凤朝便是其中之一,加上其人出道甚早,也便抢了杆子头的位子。
先前同李凤朝对喷之人也是豫省趟将中有名的人物,两人乃仇家关系,若不是此次被人逼迫太深,两家见面也是要干仗的。
“对对,我说两位,好孬你们都是绿林界的前辈人物,总也要给小辈起个表率作用吧,咱现在说起来有小两万的人马,可不说人鲁军那十几万人,单就现在咱们也是枪弹两缺,粮秣不足,不紧赶着起个章程弄点儿吃喝的东西转眼就能散掉。”
说话这人却是此次合码被公推军师的丁万松,此人在毅军混过,去年在热河兵败中同大队人马失散,带着十几个弟兄从热河一路跑回河南,路上不仅没给人灭掉,还能趁势收了些散兵扩大势力,在绿林中也是一传奇人物。
“奏是奏是…”旁边其他人也劝着,这合码刚完成就起了内讧不得给人笑死,其实说起来现场大部分杆子头是不愿合码的,别看两万人浩浩荡荡煞是威风,可就是不如自家兄弟看起来顺眼,别说一个不小心就得让人推前面当了炮灰。
不愿归不愿,可这不是没了法子么,那皖省倪嗣冲没在王子安身上讨到便宜,便把气撒到为祸苏鲁豫皖边境数十年的土匪身上,趁着调来的兵还没撤回便把南下西去的路给堵上了,周边全是官军,不合码是打不过了。
一番劝解,两人口头约定近期不再相互敌视,然后先让一群或站立或席地而坐的土匪们散去,剩下各位头领则相互公推领头的聚到一起商谈事情—事情很多,如何对付来自北面跟东面的进攻、两万人马每天的人吃马嚼、下一步的军队去向等等。
……
乌合之众的事情说是多,但也仅是相对于平常而言,比起鲁军等正规军自是大有不如,也因此,当列位当家的回到各自营地天还没黑呢。虽说现下这节骨眼总也要慰问下弟兄们,好鼓舞鼓舞士气同官军干仗,但土匪要有了军纪也就不能称之为匪,那已是升级到寇了,故而能做到此点的也是凤毛麟角,多是扭头进了营帐,找那抢来的小娘子自去快活。
这些合股的码子有大有小,但人数最多者加上没枪的也不过千把人,少的甚至只有大猫小猫两三只。别看人少,这都多少年了弟兄们没弄过这大场面,自那白朗给人灭掉附近的官军时不时拿自己等人开刀,实在过得不如意的紧,还不是看土匪各自为战,没个号令的首领么。
营地扎的不太好,军师丁万松虽出身正规军,于行军布阵懂得甚多,但合伙的匪徒忒不得力,一群土匪乱哄哄没给散架就不错了,还想那些作甚。
“大哥,我怎么觉得咱这次不该来呢?”李越问向丁万松:“看看这些人的德行吧,扎个营特么扎成这屁样,放哨的也不好好放,还贼多的人死性不改,这会儿还想着大姑娘小媳妇的,别说鲁军,就是给我点人一个夜袭也能让他们营啸。”
“你可拉倒吧。”丁万松撇撇嘴,这人是他从热河带回来的兄弟,打自个当排长开始就跟着:“这群人是不怎么样,但要说一个夜袭冲垮还得看谁来打,要是倪丹帅,他的人不自个营啸就是好的,热河冯伟军还有可能,咱是别想了,今年扩充太快,手底下弟兄们素质不好,打夜战的水平忒次。”冯伟军去年击垮围剿军就是靠的夜间突袭,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至于这次该不该来,你是不是觉得咱打不过鲁军?”
“对啊,人飞机大炮全有,咱这就算合码了有个几万人可都是乌合之众。”
“你都知道的事儿你大哥能不清楚?”丁万松语重心长的说着,“老三啊,咱得动动脑子,大哥我平日里不说计将安出,但也是吃不得亏的人物,这次合码跟人干败退是肯定的,闹不好全军覆没都有可能。可这附近有几万人啊,虽说素质不合格者居多,但惯匪也是不少,只要趁乱把其中一部分收拢过来,那咱往后的日子可就好过多了,也省却之前拼死拼活跟人打半天收编不了几个人马,还得提心吊胆的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