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俺们有啥好处?”一直静静听着的郭爬子突然问道:“若还只是保住现有地盘,那还请王大当家的莫开尊口,俺等誓死也要同王家寨较量较量。”泥人也有三分脾气,这王子安提的条件越来越刁难,真要答应了还不如拼死一搏,一旁他二弟闻言大喜就要开口,却被郭爬子一瞪眼缩了回去。
刚才王家寨的条件他仔细思量过,地盘缩水意义不大,反正现在大都也被王家寨给夺了去,至于矿藏,在自个手里有跟没有没啥两样;第二第四两条平日里本就这么做,虽说有时打大户会伤及无辜,可刀枪无眼这个在所难免,再说自己也不是萧春子那生孩子没****的东西专干倒卖妇女的活计;只是第三第五条就有点强人所难了,要知道自己也没啥经济来源,平日里抢点过路商旅打个不甚坚固的围子弄来那块儿八角的钱还不够自家兄弟挥霍,就靠鸦片烟来赚外快补贴家用,这要也给禁掉以后怎么活?至于听候王家寨调遣那更不可能,真要如此那不成让人吞并了么,那样自个跑这儿受辱为了啥?
王子安此时心里已乐开了花,对方递帖子拜山本以为是得罪的人太多前来兴师问罪,一准没好事儿,虽说不怕他们,但在王家寨收缩兵力准备接受招安进攻革命党的当口,这几伙码子集合起来或直接投了革命党肯定也能给自己造成麻烦,没成想这批人是被自己打怕了近似于前来输诚,看这几人此刻慢慢思考事情的样,王子安心说难不成这种条件都能接受?
要知道这可是漫天要价,就等各位坐地还钱呢,正待回答郭爬子的话,却听他又说道:“还有,俺们几个寨子比不得王家寨家大业大,这条件是不是太苛刻了点?真要如此,还不如散伙了事儿,兄弟们分了钱也能当个富家翁。”
“这样啊。”王子安并未急着回答他的头个问题,做沉思状想了下说道:“不知哪几条不太合适?”
“第一二四条俺没意见,只要王家寨给条活路俺等自会遵守,只是这第三条不得贩卖鸦片,俺那寨子平日里条条框框也多,便造成钱粮用度紧缺,只能靠这个来给兄弟们挣点口粮,这第五条……”郭爬子呲了呲牙:“恕兄弟明说,那跟俺们直接投诚王家寨有何区别?”
王子安对对方的谈判技巧表示鄙视,他这头一句问的不错,只是接下来就把自家底子给漏了,难不成当土匪当久了只会打打杀杀?不过这并不妨碍回答对方问题:“区别是各位可以继续掌控自个的弟兄,而不是被我们打散重组。当然,只要答应了我的条件,好处也少不了各位的。”
“哦,说来听听?”郭爬子来了兴趣,别看刚才硬气无比的要跟王家寨较量下,借他个胆子都不敢,这要回去跟自个兄弟说与王家寨见仗估摸着登时就得跑没人。
“日后有官军来剿兄弟包办。”王子安心道日后咱就是官军,是剿是抚还不是自个说了算,只是现在他们还都不曾知晓,而山寨里也早下了禁令禁止对这伙人泄露此事,瞒的几日是几日,等他们发现了估摸着自个也就腾出手来了。
“此话当真?”郭爬子与马高腿同时问道,心里却暗自嘀咕,难不成这王家寨打官军打上瘾了?要知道平日里这几家可没少遭县城驻军清剿,王家寨扩充实力太快,驻军尚未有所反应便到了人少不敢动他们的地步,只是匪还要剿就经常拿他们开刀,而这几位显然也没王子安训练手下扩充部队的能耐,经常被撵的鸡飞狗跳,受罪不少,为此还要拿出钱来收买对方别弄得太狠,王家寨真要如此那由对方节制也未不可,弟兄们不还是听自个的么?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王子安掷地有声:“不过既如此那鸦片烟一事?”
“此事还是请王大当家的高抬贵手。”郭爬子苦笑一声:“咱那不是马兄弟寨子,他那老弱妇孺平时开垦土地自给自足,供得起手下弟兄吃喝,俺手下可全是青壮,只能靠这个来钱了。”
“也是。”王子安沉思一下,要让自个养着他们是不可能,那还不如直接吞并了事,再说真要这样说估计对方心里会起疑—他只是想将对方稳上一段时间,就没打算让他们继续蹦跶,日后腾出手来捏扁还是整圆就看自个心情,“那此事郭寨主自己拿主意,我也就不加以干涉,只是鸦片烟害人不浅,我中华大地多少儿女被其害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此物损阴德甚重,还请郭当家的少弄点。”别看王子安此刻义正言辞的说着,其实背地里跟人走私军火银两不凑手少不得拿出缴获的鸦片烟当硬通货使。
“如此谢过王当家的。”郭爬子一拱手说道:“俺那儿答应您的条件,不过这几位兄弟的意思咱就做不了主了。
“俺那也没说的。”马高腿说道,他那儿的人当土匪跟王家寨缘由差不多都是为人逼迫,不过他是为抗租抗税一事儿,平日里打家劫舍干得不少但对穷人没啥骚扰,只是日子过得更苦些,只要王家寨不是逼迫过甚咋的都好说。
余下几个也都各自表了态,离王家寨近的基本都同意,远的则道回去跟弟兄们商量下再作考虑,王子安也不为己甚由得他去,日后挨个算账便是。等聚义厅里众人商议完事情已是到了中午,王长业也便邀请他们一同前去用餐,只是这几位似乎变了性子坚决要回各自老窝,想来是去告知弟兄们不用跟王家寨火并了。
在回去的路上这伙人遇到大批急急忙忙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