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安拿起枪油尚未擦干净的步枪仔细看了看,这枪有八九成新,听曾广成说对方卖枪时曾告知这批旧枪是德国军队配发不久被新式毛瑟替换下来的,都没打过几发,后来一直压了箱底,因为保存良好给军火商运到中国打算卖给清政府,可惜清廷虽不堪但深知穷啥不能穷新军,坚决不要二手货,也便积压着,此次碰到钱少没啥买头的王子安派人出来购枪自是大力推销,并言若是多买可有优惠,可惜买枪几人没有太大权利不能自决,只能先买这些。
看了看枪管,膛线清晰可见,没打几发的说法应该可信,旁边李玉楷见状问道:“怎么样,德国人没骗咱们吧?”
“还行,比巡防营的枪要好不少。”王子安把枪递给李玉楷让他看看,刚才来时顺便让人给了他个信,没想到这位李大人好奇心重颠颠跑了过来,虽然看不懂但还是乐此不疲的仔细端详,王子安有心不带他玩儿可这位爷也是地头蛇,虽说手底下能办事儿的不多但这种事情还是瞒不过他。
“这枪漂亮。”李玉楷端详步枪半天看不出子午寅丑便拿起旁边的手枪道。
“恩,这是好枪。”王子安也拿起一支放到手中掂量着,“德国产十响毛瑟手枪,比大人卫队长手中的六子左轮好得多,我是打算换成这个了,不知大人要不要。”
“要,怎么不要,还得多给我几把。”李玉楷有点爱不释手的样:“给我的人二十杆,另外找人教教他们怎么用,这堆废物要有你的人一半水平,我用得着天天担惊受怕么。”革命党虽然被打败但各地潜伏势力不少,时不时出来放个炸弹,李玉楷家门口就被扔过,要不是对方手艺不过关说不定就得一命呜呼了。
“栓子,让人把枪给知府大人的卫队送过去,每把配一百颗子弹。”王子安吩咐着栓子,顺便擅自减少了点子弹。
“好来。”王子栓得了令出去安排,王子安则继续跟知府闲聊着:“大人若是对您手下卫队信不过要不就用我的人?或者我派人给您训练训练?”
王子安现在在李玉楷心中已是大清国栋梁,忠君爱国的典范,之前还曾破获过对他的刺杀行动—其实这事儿是王子安自导自演,李玉楷自是不清楚。闻言李大人赶忙说道:“换人不用了,只是替我训训他们就成,废是废了点,忠诚上倒还可以。”
王子安也无不可,自己真要想杀他就凭那几个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废物点心自是拦不住,当下说道:“但凭大人吩咐,不知大人今天有没有空?”
“哦,有事儿?”李玉楷疑惑的问道。
“没,就是下官前几日打了点野味想孝敬下大人。”
“好,这个可以,反正府衙里也没什么大事儿,咱就一块儿去喝点。”李玉楷也想拉近同王子安的关系,自是应承不已。
……
“怎么样,看清楚没有?”袁振澄焦急的问着刚回来的探子,他带人来到府城已经有些时日,目的是刺杀残害革命同志的几个罪魁祸首,其中王子安排首位,李玉楷次之。
“看清楚了。”来人气喘吁吁的说道,“那王家寨王子安与知府李玉楷一起去了城里最大的酒楼福瑞楼。”
“护卫多不多?”
“十几个,俺进酒楼看了下,他们都在外间包厢,咱动不动手?”来人问道。
袁振澄仔细想了下,恶狠狠道:“动手,赶紧去告诉兄弟们准备好,等他们从酒楼里出来就行动,为惨死的同志们报仇。”
他真是恨急了王子安,当时形势一片大好,府城里的同志也早早准备着接应攻城部队,可就因甘当朝廷鹰犬的王子安横插一杠子,造成沂州府未能光复,且革命同志因其送命者不知繁几,败退后同盟会诸人大都撤到日照县,那儿还有他们的秘密联络场所,经过几次激烈讨论后众人决定派人行刺杀之事,效仿吴越汪兆铭等一众革命志士做法,因着杨三林还需主持工作且对兵事有诸多不懂,袁振澄便自告奋勇前来,靠着内应成功混入城中。
“那好,俺去叫人。”那人也不多话,端起桌上的茶碗一口饮尽快步走出,屋里袁振澄看他走远慢慢坐回椅子,拿起桌上还未完工的炸弹轻声念叨着:“同志们,等我拿了王子安那狗贼的人头自会去祭奠你们,还请各位保佑能顺顺当当。”说完将没放药的炸弹往地上狠狠一扔,起身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
“大人,要不开开洋荤咱也坐把黄包车?”王子安看着喝得有点醉醺醺的李玉楷说道,两人在酒楼里一坐就是三个小时,可苦坏了在外等候的袁振澄等人,要不是酒楼外面停着的轿子和几个挡人的护卫他还以为是自己人看错了。
“王参领要注意身份。”李玉楷虽然有些醉但很注意形象,一直忍着没东歪西晃,这要让人看到堂堂知府与人在酒楼里喝得酩酊大醉传到言官耳朵里可不好,此刻听王子安建议更是不可能答应:“堂堂朝廷命官坐着洋人的东西成何体统,我还是坐轿子吧。”说完便朝他的轿子走去。
王子安砸吧砸吧嘴,来这时空都一年多了还没坐过黄包车,招安后出行也都以骑马为主,这会儿想坐可知府不同意也就作罢,慢腾腾骑上马跟着李玉楷的轿子前行。
轿子前有专人拿鞭子驱赶躲闪比较慢的行人,王子安跟在后面无聊的看着,心中却想人要刺杀你还用近身?远远的扔个炸弹或者打黑枪就能弄死你,眼光不经意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