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后几日王子安又忙了起来—军队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算是磨合完毕,技战术水平较以前有了显著提高,下一步就是对周边各地土匪进行清剿,而由山东陆军小学堂调派前来任职棚目排长的学生兵业已到达等候分配。
以前他曾上书要求过此事,不过那时孙宝琦忙着编一镇新军,手下人不够没答应,现在孙大人发现自己步子有点大快要扯着蛋了便只编成个九十三标,剩余的各级官佐下放部队,可军队里的坑也就这么多,第五镇早已成军且用人多为北洋正统一系,各地巡防营又多用关系户,最后只能送往接受招安不长时间的沂州府巡防营,听说那儿的兵马不少战力不错,就是当官儿的全是大老粗,正好加强底层军官实力。
王子安对此事是举双手欢迎,他手下的官儿虽不是外界传言的那般不堪,但也大都是野路子,最多以前上过私塾再被自己培训下,仅有少数正统读书人,军校生更是一个没有,长此以往军队战力提升会遭遇很大瓶颈,这次一下来二十几人算是解决了他的心病,他就懂的再多也不可能一个人将军队教育给支撑起来。
学生兵好处是年轻气盛有朝气,干劲足,没的军队中乱七八糟的坏习惯,王子安这段日子已经查处了部分抵挡不住花花世界的诱惑而有违规行为的军官和士兵,只是他们在对待旧军出身的同袍时会有优越感,且学生接受各种思潮多,思想上较为激进,不少人对满清朝廷存在着不满,在这大时代里不定有哪个人就加入了秘密组织,以后训练过程中肯定会对手下兵丁造成影响,如何取持中之道则需要王子安细细考量了—他可不想将有所谓革命党嫌疑的人都赶出部队,真要那样这批人能留下几个,先顺着他们把人留下,等辛亥革命的枪声一响自个立马扯旗造反,这群人还不得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干。
沂州府府城的兵营里驻扎的是王子义的左营,重编完成后他的骑马步兵又恢复了纯粹步兵待遇,只是人数较之以前提高到三倍,自是把他乐得不轻,今天听说自家首领要来自是早早的将军营打扫干净—王子安对这时代的卫生工作十分不满,之前山寨在他大力整治下自是焕然一新,没成想到了府城才发现这儿乱的更厉害,垃圾遍地,行人路上大小便稀松平常,最后逼得他不得不找李玉楷提及此事,并亲自带领手下官兵对全城进行大扫除,因此原山寨上下对此事也都比较重视,生怕一个不小心惹了他不高兴。
日头越来越高,王子义等的不耐烦拿了个小笼子斗蛐蛐玩,这倒不是他玩物丧志,实在是没得事情干,笼里一只蛐蛐已经显露败像,他为增加点乐趣便瞅准机会拿刺刀想把另一只的腿给断掉一根,可惜技术不过关一刀将其刺死,撇撇嘴把笼子扔给后面马弁道:“真没劲,一刀嗝屁了。”
马弁白了白眼,心道你这刀下去莫说蛐蛐就是人也得嗝屁,只是可惜了俺那苦命的蛐蛐,这下又得漫山遍野的去抓,还不知能不能抓到好货色,抬头看却发现有人正慢慢向这边行来,也不管手中的笼子了一把扔旁边沟里,赶忙起身对王子义说道:“五哥,大人来了。”
王子义一听起身拍拍军服上的灰尘,整了整帽子,嘴里训斥道:“别叫五哥,要叫管带,咱现在是有官身的人,不能跟以前一样随便乱叫,都说多少回了。”他在军营里认得结拜兄弟不少,依着年龄排位,这人已经排到十几位去了。
“是,五哥。”
“草。”王子义无奈的骂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