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沟火车站,王子安看着日后因为鲁南铁道游击队而出名的站点不禁愣了神,一会儿就要出发去韩庄,他却想着要真跟陈干的淮泗讨虏军干了仗日后后人会如何评价他,山东反清首义为个人前程投奔袁世凯镇压革命?不管了,反正日后跟革命党见仗少不了,要真让人如此评价,那就说明他的大业嗝屁着凉了。
“大人,走了。”魏景鹏看他入了迷不禁提醒道,王子栓下放回炉充电,他就顺势提拔为扩充成卫队连的连长,因着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王子安所以先以大人代替。
王子安还想看看火车站,凛冽的寒风却吹了他个迷楞,转身上了车。
咣当咣当的声音响起,王子安有点坐不惯这闷罐子火车,相比后世动车两者相差不能以里计,当然服务上他现在可以享受专人伺候。坐着有点烦闷,他便起身来回走动,为显示官兵一体车厢里还有不少其他人,不过大部分都是军官,有几个士兵也是给各位上官服务的。
一众官兵脸上都露出欣喜笑容,王子安心下了然,这些人虽然跟着自己造了反,但心里总还是嘀咕,就怕哪一天清廷缓过劲秋后算账,现在宣统都宣布下台那就没什么顾虑了,以后只要跟着他王大人干就行,而且到手的富贵也跑不了了。
王璞也在一旁杵着,因为火车便利的缘故他带了一个炮营,对方手里有炮,加上张勋跑得急军火并未跟车都被他们缴获,此刻他在跟手下的一个连长聊着天儿,他手下军官多是军校炮科毕业,副团长还是归国的留日士官生,不过这次没跟来在滋阳训练部队。
“团长,你说淮泗讨虏军会不会跟咱干仗?”这人也是军校生,军校生一般来说对革命的愿望要比他人强烈,同时对革命势力也有好感,因此在他心里双方能不打就不打,怎么说都是革命同志,自家大人还是山东的革命首义,双方握手言和最好。当然对王子安不起兵北上他是有点疑惑,听传言说王大人虽对清廷没好感但一心忠于袁世凯,并不想与北洋军为敌。
车厢人比较多,谈话都是压低了声音,生怕惹恼王子安带来麻烦,王璞看看周围没人注意,小声说道:“不一定,这个谁能说准。王大人也不想打,可对方咱支使不了,山东的革命党分成两股,山东帮和******谁也不服谁,这次来的陈干虽说是山东人但带的兵全都是客兵,加路上收编的民军势力更为复杂,在打跑张勋的前提下他们信心膨胀很有可能跟咱们干起来,到时你可别怂了,认为他们是革命党就不能打。”
“哪能呢。”那人连连说道:“我要连这个也分不清您还能让我干连长?只要他们敢打,咱就让他尝尝手中大炮的厉害,对了,您说他们真有上万人么?”
“这不废话么,咱在五六千人的时候就敢咋呼着三万大军,谁还不会虚张声势,要按我说,咱现在就该宣称有十万大军,吓吓附近的势力。”王璞满嘴跑火车。
“那袁大人就该来剿咱们了。”王子安在后头插上一句把两人吓得不轻,那连长还想站起来行军礼被他按下,“一块儿聊聊,路上真闷,十几公里的路段要这么长时间才能到达。”
几人一起聊着天,从革命党说到清廷,再从东北扯到云南,最后终于说到王子安身上。他跟安娜的婚期已经定下,就在三月初一,也就是阳历的四月十七号,请柬已经四处散发开,连孙宝琦和袁世凯都给送了。
这事儿一经公布立即将王子安是天阉或好男风的流言击破,并引来大批卫道士批评,其中田新佐反对最甚,言道以官身娶洋女人乃伤风化之举,王子安一怒之下把田新佐发到李玉楷那边管理政务才堵上了他的嘴。
几人说话间周围已是围满人,说道好笑处都大声笑着,王璞抽空突然对王子安说道:“在兖州站上车的时候你怎么把那句话说了出来。”
“那句啊。”王子安砸吧砸吧嘴,知道他指的什么:“多浪漫的一句话,我还真就不信了,这句话能把我怎么滴。”
“是啊,您当时没在场,王大人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太浪漫了,旁边送行的一群女学生都羞红了脸看着大人,以后再娶个小的我也要跟她说这么一句。”有人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憧憬道。
“拉倒吧你,就你家那母老虎还能让你再找一个?”有人讽刺道。
王子安也想起了当时的情景,他对着送站的安娜深情款款的道:“等打完这一仗,我就回来娶你。”
传言中说这句话的十中有九是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