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着您要是不做皇帝,还怎么分封我们啊,大伙儿这么久以来拼死战场,不就是为了荣华富贵,高官厚禄吗?你这不做皇帝,那我们怎么办啊,难不成自己给自己封?”
邓茂这话可算是说到大家心里去了,大伙儿冒着掉脑袋的危险,跟着你造反,现在好了,成事了,可你这一等再等究竟是想干什么,难不成要卸磨杀驴!
“对啊,大贤良师,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恩恩,大贤良师,您到底什么时候登基啊!”
诛心之言!
张角听了之后,心中暗恨。
看周围的人大多是这个想法,张角终于抛下心里那点犹豫,眼神开始变得冰冷。
不过,邓茂这话却引起了几乎所有的人加入,按理说张角早就应该登帝的,可是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呢!张角从进了洛阳就开始不见人,除了个别人几乎没有人知道张角在哪里,在干什么。
张角看到就连自己的弟弟张梁这个傻子都望着自己,一脸欠抽的样子,张角就气,可是毕竟法不责众,本来他是想乘此时机解决一部分人,可是现在怎么办。
现在动手的话,必定给人以话柄,而且必须清除掉大部分人,可这样一来,就算凭自己的威望压住了黄巾军,但这数百万人自己又怎么能管得过来!
张角犯了难,如今该如何是好,自己筹划许久,难道就被这莽夫一闹,成了东逝的流水!张角怎么会愿意,可现在这局面如何收场都是个问题,难道要自己说,我不放心你们,必须先解决一些人再称帝吗!
马元义知道张角的难处,也很着急,关键时刻,一切皆已准备就绪,是不可能半途而废的。
看着下面的众位渠帅们步步紧逼,丝毫不让,明里暗里的刁钻话语叫张角这个一言九鼎的大贤良师,不知从何下手,权势富贵的诱惑已经让这些人红了眼。
这就是权利的可怕!
一旦沾染,孰能逃得过?
皇宫之中,唾沫乱飞,嘶声裂肺吵吵不休,张角眉头早已悬挂,一川于其上,双手紧握,青筋暴露,开始有些许的发抖,这是气急的征兆,怒发冲冠就在眼前。
马元义心急如焚,值此危机关头,张角要是没有忍住,暴起动手的话,那么本来就有些隔阂的黄巾将士们,想必就会立即四分五裂,浩浩大大的黄巾起义胜利果实只怕是要拱手让人了。
渠帅们喧嚣不已,争得面红耳赤,而马元义也额头冒汗。
“大贤良师,要是真没准备好,那这顿酒就不要再喝下去了,咱还得去枪点财务养家啊。”
这时,一个渠帅大大咧咧站了出来,趾高气昂道。
张角双眼寒光暴起,一下子盯着他,冰冷寒蝉!双手举起,似乎已经决定武力动手,不再顾及其他了。
马元义一愣,脑海灵光一闪,急忙拦住暴怒的张角,在其耳边附语。
“大贤良师,有办法了!”
张角伸出的双手才没有挥下去,双眼也不在盯着那个言语冒犯自己的渠帅,但是却很难平复心中的怒气,对身边的马元义都语气冰冷生硬,吐出一个字。
“说!”
“大贤良师,前些天您不是故意包容他们抢掠世家吗?准备以此来削弱他们,一举两得,现在他们自己送上门来,岂不是正合大贤良师的心意?”
马元义擦掉额头上的汗,说出心里的主意。
张角一愣,猛然想起自己的那个大计划,这不正好合适吗,怎么自己就忘记了呢,还被这群匹夫逼成这样,真是活该自己找罪受。这不仅是一举两得,还是一举数得机会啊!
张角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长出一口气。
“哎,还是老了,居然在这节骨眼儿上忘记了自己的安排!”
马元义才不敢接着话呢,装作没有听见。
因为他心里明白,其实张角并不是因为真的老了才忘记的,而是张角心底的无限野心,对皇帝宝座,对权势的念念不忘,那种近乎疯狂的热切。
在被众人说出的时候,他一下子懵了,甚至以为其余人看出了他的野心,这次洛阳宴怕又是一场鸿门宴啊!马元义心中暗叹不已,却依旧无可奈何,或许这就是农民阶级的悲哀,目光短浅。
张角不知道马元义心里在想什么,但是现在他看到下面的渠帅们越吵的欢就越高兴,恨不得所有的人都吵吵起来,到时候他就可以一网打尽,不留后患,黄巾军权就能牢牢抓在自己的手心中。
孙夏、张宝、张曼成等人看到张角原来满布寒霜的面色现在居然露出了笑意,还是很诡异的笑面,这让他们本来蠢蠢欲动的心一下子定住了,张角威严不容挑衅,深入人心,他们几个更是深有体会。
看到张角一脸笑色盯着那些吵吵的欢的人,他们心里不由的想起张角的手段,顿时像被泼了一瓢凉水,清醒过来。
还有两个人注意到了张角前后的变化,一个就是卜己,另一个却是韩忠身边的那个汉官王帆。
卜己一直以来都很谨慎,从不饮酒饮醉,都是浅尝则止,因为他比谁都清楚他们在造反,随时都有脑袋搬家的危险,更是严于律己,就算现在,他都没有改变。
今日之宴恐怕没那么简单了,卜己想到这儿,不由得有些心思沉重,不过又想到自己一直以来从不曾犯过什么事,手下士兵也都不扰民,不抢掠,就算前段时间闹得那么凶,他都把自家大营的兄弟躁动的心压了下去,心里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