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性子是最腼腆,荒山空谷,孤男寡女相对,又都湿了衣裳,云飞又非是柳下惠那等坐怀不乱的君子。
正要越礼,忽听得任盈盈喊道:“什么东西焦了,哎呀,我的烤肉。”说罢,也不等云飞反应,连忙飞奔出了小溪。
云飞心中一阵苦闷,这是做了哪门子孽啊,长叹一声,qín_shòu还是qín_shòu不如呢?这是一门学问,也是一个千古难题,曾经难倒了多少古今少男那颗纯洁的心。
不得已,只好也出了小溪,却见任盈盈将头按的很低,并不去瞧她,只是不住拨弄柴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云飞顿时大感尴尬,“你还是先将身上的衣服退了下来。”此言一出云飞便就后悔,着嘴真是欠呢。
“盈盈你且听我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哎,咳咳,我没恶意,我真没恶意,我是说……呔,妖孽,再敢为恶老衲受了你。”任盈盈哪里听他解释,面色通红,只将手中的火柴不住掷向云飞。
云飞也不好用强,只得退回溪水旁,喊道:“盈盈姑娘,你身子还带着伤,病未痊愈,方才又受了惊吓,若不早早的将身上的衣服烘干,会得了风寒。”
任盈盈冷哼一声,登徒子,无赖,喝道:“你躲到远处,不可偷看,否则……否则我便,我便杀了你。”
“盈盈,这你却将我小看了,我楚云飞虽不是甚么正人君子,但也绝不是这等龌龊的小人。”
任盈盈转念一想,方才也并不全怪云飞,只是……只是……当真羞死人了,瞧了瞧云飞,并不见他踪影,略一吐气,将外衫脱下,架在一旁,贴身衣衫,自然用内力烘干。
“喂,你的衣服呢?也跑过来罢,我帮你哄干。”
这时,山谷内似是起了几缕轻薄的白雾,风一吹,便落下,挂在了睫毛,润湿了面颊,如泪、如雾、如珠。当真如世外桃源一般。
她见云飞不答话,还道云飞此时正在赌气,过了半响,仍不见云飞吱声,便有些慌了,喊道:“喂,你还在么?”
见云飞仍是不回答,心中起了不安,难不成又遇到白日时的那种大蛇?想到此处,心中更加惶恐,往四周去瞧,顿觉得哪里都有那大蛇跑出。
连忙穿好衣物,往溪水畔跑去,刚走几步,便见得远处青石之上,正有一抹正襟危坐的剪影贴在月天中,与往日那个不老实的坏人相比,这时却规矩无比;沐一身月华,在青石上呆坐,那一动不动的样子像极了少林寺中的木雕泥塑。不知怎的,一瞧见他的身影,刚才心中那些惊恐之情,便烟消云散。
“嘻嘻,想不到他也蛮老实的。”
瞧见云飞如此模样,任盈盈吐了吐香舌,顿觉云飞也不似刚才那般可恶,心头一热,他还是尊重与我的。
只不过瞧着云飞那一动不动的身影,再加上呼喊几声又不见他应声,不由得暗道:“他……不是睡着了。”
快步走了过去,想瞧个究竟,不想她刚近身,便听云飞喊道:“可是将衣衫都烘干了?没得甚么风寒。”
瞧他如此关心自己,心中怎能不感甜蜜,“嗯,都干了,可惜那几块雀肉,却是坏了。”
“无妨,那边还有几块,一会拿来烧了便是。”
“哦,方才我唤你,怎的不答?”
“一时走神了,并未听得,你且过来。”
任盈盈依言过去,但见得一副好美景色,月光从水面蔓延而来,眼前的水面舞动起无数闪亮的精灵,远处山下那片高低起伏的浩大山林,又织成一块纹理细致、光影交错的暗绿绒毯,这潭水便是绒毯尽头镶嵌的玉片明珠,在苍穹下闪闪光,让人沉浸在如此辽阔的山间夜景中不能自拔。
不由赞叹道:“好美。”
“是啊,好美,大自然的神奇。”不知不觉间,任盈盈便依偎道云飞身边上,靠着他的肩膀,去瞧那无尽的夜色。
世外桃源般的幽潭让人沉醉,过了许久他二人在记起,腹中还未进食,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握住那如玉一般的柔荑,离了水潭,将那些剩下的蛇肉,鸟肉统统考了来吃。
二人似是开了心结,天南海北地闲聊起来,任盈盈对江湖中的一些人物,倒是熟悉的很,而云飞却是上知百年,下知百年,再加上一些前世的小故事,倒也聊得开心。
静静的月空下,就这样琐碎地聊天,不知怎么便又渐渐静了下来,二人紧紧的靠在一起,一起静默无言地看着月移中天,浩阔的星空下缥缈的烟岚出没于万壑千峰之间……
静默了那些笑语情言,不久有清冷的山风吹来,将那一缕缕积蓄的暖雾吹走,大约也到了睡觉的时辰。
山夜宁静,只听得见风声;刚才两人都在出神,忽的,树梢间有声轻响,任盈盈心中一跳,唯恐是白日间的那种大蛇,云飞到无反应,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身子隐隐挡在她的身前。仔细瞧去,原来,竟是不知打哪里来的一只松鼠,在树梢间跳跃。
云飞摇头一笑,道:“明日,便离谷而去。”
任盈盈一惊,道:“怎的就离去了,你的剑术已经大成了么?”
云飞摇头,道:“我的意境已无,还需一些磨练,况且江湖中,还有一些事情须得去解决一下,哪能容得你我一直在这里逍遥快活。”
瞧着眼前这帅气的面庞,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但此刻她仍从那张月影中棱廓分明的面庞里,看出让自己心中为之可以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