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自潺潺日自斜,尽无鸡犬有鸣鸦。千村万落如寒食,不见人烟尽见花。
云飞连夜而行,天色将明之时,终是瞧见一处村落,心中一喜,拨马狂奔,既有村落,便可打探一些消息。
渐行渐近,登时一个小小的村子,显露了出来。
嘿笑一声,,直扑村子而去,临到门口,不由得大吃一惊,原来村口处,那一棵枯树之上,居然挂着两具尸体!
云飞心中大惊,拨马往前,这两具尸体一老一小,显然是一人成年,一人却还是个孩子,这时一声寒风吹过,两具尸体登时乱晃,云飞这才瞧的清楚,那个年长的,显然是个女子,她身上的衣衫尽毁,面色上尽是凄苦仇怨之情,显然是生前受尽了侮辱。
另一个孩童,莫约只有几岁,腹部鲜血已经凝固,死相好不凄惨。
云飞此世虽也杀人不少,但绝无见到过这等残像,两具尸体在晨光中不住摇晃,寒风呼啸在耳畔,似是他们不住的哀怨哭号。
饶是云飞心惊坚硬如铁,此时也不免为之悚然。
牵马进了村子,果不其然,这村子显然是糟了匪难,多数房屋已然被毁,村子中尸横遍野,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云飞寻遍了整个村落,竟是无有一个活口。
登高望远,既往前行,这伙匪贼定未走远,既然是遇到了,倘若不帮这村子里的那女老少报了此仇,这武艺不学也罢。
骑马行了一阵,果见路边又有几具腐尸,一看便是人拿利器所杀,云飞默然,心中杀机更盛。
当下不再爱惜马力,纵马疾驰,往前路赶去,一直到了傍晚,他才见道路旁边,有个村落。
这村落之中,似有人烟,再行近些,便听的到人声吵闹,云飞还未来得及欣喜,便瞧见满地尸体。
朔风及体,已然生寒,云飞笑了,这笑声中并无有半点的笑意,有的只是那无穷的杀意,今日村中是谁,都要付出代价。
一步一步走进村中,所见的居然不是匪患,不是倭寇,竟是大明军户装饰,云飞不禁愕然。
这时忽有一对人马涌了过来,为首一人,面黑体壮,登时喝道:“哪里来的小子。”
云飞并不答他,只是一字一句的问道:“这村子里的人,是谁杀的。”
这黑大汉眉头一皱,仔细瞧了云飞一眼,道:“小子,你跟谁说话呢,瞧你生的这般俊俏,莫非是个兔爷?手中还提着宝剑,借给我耍耍?”
云飞抬头瞧了他一眼,往后一瞧,竟是隐约听到女子的悲鸣,顿时脸色大变,寒声道:“这么说,这村子里的人,是你们杀来冒攻的了?好,你们真的很好。”说话间,真武宝剑,已然出鞘。
那黑汉瞧出不对,连忙喝道:“来人呐,将这小子拿下。”忽觉得喉间一凉,视线模糊,他竟是瞧见了一具无头尸体,而那尸体的装束,正是他自己的,腰间还挂着刚抢来的装饰。
呜呼悲哉,真武宝剑竟是饮下此等败类之血,你可悲戚呼?同胞之间,不能守望相助,反而自残得功,此等人该杀。
这剩下的明军似乎被云飞手段吓的愣了,先时竟无一人动手,顿了一顿,才有人呼喝报仇,长剑横划,寒光闪烁,只听的几声惨叫,身边便多了数具尸体。
这里的骚动,终于是引起明军的注意,见云飞拔剑杀人,为首的明军百户,怒喝一声,数十号明军手持兵刃冲了过来。
云飞持剑前行,只瞧一眼,仗剑而行,这些见了倭寇便闻风而逃,事后杀良冒功之辈,哪里是云飞的对手,连斩数人之后,军心崩溃,纷纷丢下兵刃,转身而逃。
云飞哪里能容他们逃遁,脚下一错,身形暴涨,转瞬之间,又有数人毙命,那明军百户,更是吓得肝胆俱裂,不知哪里来了这么一个煞星,上百人马,竟是挡不住人家一剑,云飞快步而行,百步内剑下竟无一个活口,那百户翻身上马,身上的财货抛的一干二净,妄图以这些财货来阻拦云飞。
只听得‘啊’一声惨叫,明军百户摔落马下,他所骑得那匹战马,已然少了一条马腿,明军百户,见云飞缓步走来。
心中一阵呼喊,挣扎着起身,想要逃离此地,可惜当他为爬起,云飞便到了他的身前,忽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臭,这百户竟被云飞下的屎尿齐流。
哀求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孩儿,万望大侠绕过我这一会,我定然将全部身家奉上,我……”
话未说话,云飞长剑便抵到他的喉间,问道:“你是哪里的明军,怎么会在此处?”
“回好汉话,我等是临海县的,只因为知县官人,不肯守城,我们也只好随他跑了,只是在路上又遇到一股倭寇,被打散到此处,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未战先逃,残害百姓,怎能饶你。”青锋闪过,一个头颅,滚落一旁。
虽是杀了这些败类官军,可云飞胸口那股恶气,并未消散,反而是愈加深厚。
长叹口气,心中不禁黯然,瞧得天色已晚,便寻了村中一间稍微干净的住屋,安顿了下来。
盘膝打坐一阵,但始终定不下心来,索性不再强求,取出干粮,嚼了几口,忽听见屋内一丝响动。
抬目一瞧,屋内有一口大水缸,水缸之内竟是两个孩儿,一男一女,男孩莫约有**岁,女童还小一些,只有五六岁的样子。
云飞心中一软,想来是村中的孩儿,被父母藏身在此,侥幸躲过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