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一凡全无临敌的经验,一看漫天的箭雨根本无法抵挡。所幸脑子还算不慢,匆忙之间,凌空一个鱼跃向桌子底下窜去。与此同时,头上乒乒乓乓地一阵乱响,想是桌面被许多的冰箭击中。
即便是他的反应还算迅速,动作也不算慢,但仍然没来得及,上半身是钻进了桌底,下半身进入桌底之前,屁股、大腿和小腿还是被射中的了三箭。只一愣的功夫,极寒的气流瞬间就凝结了他腿部的血脉,而且还顺着血气的流动,寒气不断地向上身侵袭,顿时半个身子都麻木了。
他对仙家血气运行和避暑驱寒的功夫一无所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惊慌之中,心中一凉,以为自己非被冻死不可,真是倒霉透顶,现在可是春天,自己真会被冻死?
就在这时,卓一凡突然觉得丹田中一阵翻腾,一股热流奔涌而出,向腿部被冻结的血脉冲去,就像是大海的波涛一样连绵不断地冲击着被封闭的血脉,经过几番冲击,冰冻的血块被溶解,血气重新畅通,身上的汗水湿透了衣衫,下半身虽然还有些麻木之外,但已经有了知觉。
这时,萧郁已经来到桌前,看他趴着不动,就伸手扯住他的一只脚,骂道:“你小子手上功夫不怎么地,脚下逃跑的功夫倒是不错,溜的够快的。”
卓一凡被他扯出桌底,双腿麻木也反抗不得,但嘴上却没闲着,跟他对骂:“你仗着会法术,就是打败了爷爷,我也不服。”
萧郁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照着脸上就是一掌,恨道:“老子打的就是你的不服。”
这一掌打的颇重,卓一凡的半边脸都麻木了,鼻子和嘴里流出了血,也被激怒了,故意笑骂道:“萧郁你的功夫是师娘教的吧!怎么一点劲儿都没有!打在爷爷身上就像是挠痒痒,来,来,在给爷爷挠一挠。”他嘴上说着,心里却有点害怕,心知萧郁心狠手辣,激怒之下,说不定就真的下死手。
萧郁气的血贯瞳仁,原本淡漠的眼睛倏地生起一抹黑气,突然之间眼神变得那么的幽深,就像碧水寒潭里的幽幽鬼火,深不见底,让人心悸。萧郁狞笑几声:“你是真的活腻了,那我就送你去地狱逛逛。”
萧郁怎么会有这样的笑,卓一凡确定这不是人类该有的笑容,再说他的眼睛也太奇怪了,这绝对和碧云山的法术没一点关系。
卓一凡真的有些害怕了,极度的恐惧激发了求生的本能,使劲挣扎,想要挣脱萧郁的手,但是萧郁的手很有力,把他拉到近前,一双黑洞似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
卓一凡感觉面前萧郁的眼睛好像是个巨大黑色漩涡,自己要被吸进黑洞里去。他吓坏了,大叫一声,冷不防,左手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巨大凶猛力道所牵引,不由自主地向萧郁的胸前打去。
砰!萧郁的胸口中了一拳,身子横飞出去,正撞到背后的墙上,轰隆一声,墙壁被萧郁飞去的力道撞塌。
卓一凡惊呆了,他知道自己的实力,这一拳的威力绝不会有这么大。刚才挥出这一拳的时候,他分明感受到是受一个力量的牵引,却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力量。
萧郁口中鲜血狂喷,抬起头,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卓一凡,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你…麒…麒…麟麟…”他没说完,头一歪倒在砖头的废墟里,不动了。
卓一凡惊慌失措,看样子萧郁可能是死了,来到碧云山的第一天就出了人命,还能上山吗?再说萧郁是慕阳春的徒弟,他也不会饶了自己。
这时,就听见外边传来石青竹的喊声:“你们怎么回事,要拆房子吗?”
卓一凡懊悔不已,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脑子里乱哄哄的,事情的开始可能是怨自己,但事情发展成这样,完全是萧郁对自己下了死手,他也是不由自主地反击,但现在萧郁死了,就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卓一凡也来不及细想,看见窗户开着,外面漆黑一片,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他纵身一跳,飞身出了窗户,看见前面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头一低,就窜了进去,那里黑就往那里走。
身后隐约听到石青竹叫着萧郁的名字,然后又在喊卓一凡。
卓一凡没头没脑地在树林里乱窜,就怕后面有人跟上来,就这样也不知跑了多远,天亮的时候,实在是跑不动了,咬牙钻出树林,前面是一条小溪。他一头扑到小溪边,猛灌了几口凉水,气喘的像牛一样。翻身躺在草地上,还能感觉到心就在嗓子眼里跳。
碧空如洗,白云悠悠,又是一个新的早晨了,可是该怎么办?碧云山是不能去了,也不能回桃花村,萧员外如果知道杀了他的儿子,还不和自己拼命吗?实在没精神想了,一夜的狼狈逃窜,已经筋疲力尽了,先睡一觉,就是有天大的事,也等醒了再说。
等睁开眼睛,已经是中午时分,头顶的太阳照的暖烘烘的,舒服的不得了,卓一凡赖在草地上不想起来,可是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个不停,先填饱肚子是现在最紧要的事。
卓一凡翻身坐了起来,身上的衣服被树枝挂的一条一条的,半边身子都露在外边。他捋了捋耷拉在身上的布条,这怎么也遮不住皮肉了,脱下上身的衣服,围在腰间,还是挡住下身的要紧不为,这是毕竟是起码的道德问题。
卓一凡弄好衣服,无意中一瞥,突然看到左臂上似乎有东西,仔细一看,却是一只纹身,纹的好像是一只威猛的独角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