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源被气懵了,最后干脆把家里准备的年货全都搬上了车。因为凌琤的事他一直没脸去找陆惜杰,但是他心里总是惦记着,所以决定今年不在家过年了。公司的年会他也不参加了,他给贺驭东打电话提早拜了年,顺便告诉贺驭东他希望能在他现在工作的地方多呆几年。
贺驭东是他的上司,也帮过他良多,现在更是他们的老板,但在这人眼里更看重的却是兄弟情义,所以听了之后倒也没反对,只是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说:“你去非洲多呆几年也没人管,你这头蠢驴。”
陈源还是乐,“这次多谢你了贺哥,要不是你跟我哥说的那句我还觉得有点想不通。不过以后我一定争取聪明点儿。”
贺驭东说:“是该聪明点儿,因为就你这种情商,接下来要遭受的磨难足以抚平我心中所有的不满,自求多福。”
陈源有听没有懂,不过想到能马上见到陆惜杰他就一阵雀跃,所以贺驭东说的话怂档哪侵智苛业恼加杏又发作了,于是他笑着挂了电话把脚下的油门踩得更彻底了。
陆惜杰这边年前也算忙完了,这两天他没什么事便跟母亲一起办办年货逛逛街。
方静看中了一款黑色的细毛线,想着打件薄毛衣给孩子开春穿肯定好看,便把线拿出来给陆惜杰看了看说:“儿子,这颜色你喜欢么?喜欢妈给你打件薄毛衣。”说完见孩子出神,便拍了拍他又问:“想什么呢?”
陆惜杰回过头来,“没什么。妈,要不还是买现成的吧?这线这么细,织的时间肯定得久,该伤眼睛了。”
方静还是让营业员帮忙包了二斤半,一半黑的一半米色的,然后才问:“陈源最近怎么没到家里来玩?”
陆惜杰不太确定地说:“快过年了,他应该回老家了吧。”
营业员这时递过来一大包毛线,方静看了吓一跳,“这,我只要二斤半,怎么这么多啊?”
陆惜杰指着某处说:“妈您看,做活动呢,同一种线超一斤买多少送多少。”
营业员问:“您看这颜色您喜欢不喜欢,不喜欢我再给您换。”
方静一看多送的这部分也全是米色,便说:“还是给我换黑色的吧。”
陆惜杰本来想带母亲再去看看现成的羊绒衫,谁知这时候手机铃声响起来。他一看是陈源,犹豫了一会儿才接。
陈源开口就问:“熊,你在哪儿?”陆惜杰报了商场名,陈源那边略带讨好地说:“在跟阿姨逛街么?用不用我去接你们?”
陆惜杰想了片刻说:“不用。”
方静看了看儿子的神色,“是陈源?”
陆惜杰真怀疑母亲到底是怎么猜出来的,但还是点了点头。
方静没说什么,而陈源则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其实已经到郊区这边有一会儿了,但是门没敲开。他是直接拉着一车年货过来的,连自己家都没回。他也说不好为什么,越离这儿近就越觉得有些紧张,因为他突然不太确定陆惜杰听了他的解释之后会怎么想。会原谅他不打个招呼就离开这么些天么?还是……
就算是朋友,被这样说也不说一声就丢在一边心里肯定也不爽,更何况陆惜杰可能还对他有点意思。不过这么一想陈源更紧张了,下了车走来走去,不知不觉间就围着自己的车画了无数个圈。
买的东西多,陆惜杰便跟方静拦了一辆出租车。不过这时候街上人多雪天路又不太好开,大约过了四十分钟才到家。陆惜杰在车上就看到陈源了,这小子顶着一头雪在那里跟头拉磨的驴子似的一直在转,一开始连他们过来也没发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他们离得很近了他才看见的样子。
陈源帮方静开了门说:“阿姨,您慢点儿。”看的却是陆惜杰。
陆惜杰拎着四个大包走下来之后去开了门,也没说什么。可这一下陈源更忐忑了,他一手拿着东西一手扶方静免得她摔倒,然后默默地跟了进去。
方静问:“陈源,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不在家过年?”
陈源说:“跟家里人生气所以跑出来了,阿姨您得收留我,要不我都没地方过年了。”
方静笑笑说:“那今年我这儿可真要热闹了。”
陈源把东西拿进去,然后跟陆惜杰屁股后面进了小屋,结果一眼就看到他偷偷拿走的那个糖罐子又被陆惜杰拿回来了。他心里咯噔一下,这时就听陆惜杰问:“凌琤还好么?”
陆惜杰的语气很平淡,听着也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好像就是就事论事。但是陈源看着他的表情突然觉得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了。他发现这样的认知让他有点慌,于是有些话不经大脑就给说出来了,“熊,你不高兴了?”
陆惜杰坐到炕上取下围巾,“被放鸽子谁都会不高兴,更不用说这么长时间你连个电话都没有,我想但凡不是精神病谁也高兴不起来。”
陈源坐到陆惜杰对面,“我可以解释的。”
陆惜杰环臂靠墙,“说。”
陈源憋了半天,“出去说行么?在这儿我说不出来。”
陆惜杰说了句你怎么净事儿,人倒是又把围巾围上了,然后看见陈源偷偷去抱糖罐子也没说什么,只是去跟母亲说了声要出去走走,一会儿就回。
陈源跟陆惜杰上了车,仍旧把糖罐子抱在怀里,他说:“故事比较长,就从我能想起来的地方说起吧。我家小时候比较穷,我妈就把我爸跟我哥还有我扔下一个人跑了。我爸没什么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