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围观人群立时一片哗然。他们原以为朱大夫的罪行已经是板上钉钉,却没想到居然会陡然间峰回路转。这一下,围观群众的怒火瞬间被挑起。他们虽然没敢明目张胆的出言咒骂,但都纷纷朝刘知县投去鄙视的眼神。
顶着围观群众这样的眼神,刘知县感觉浑身都不自在。这么做并非他的本意,但因此招来的骂名却又不得不由他背负。此时此刻,他心中充满了懊悔。原以为能借机笼络一下民心,所以才任由百姓围观,却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站在围观人群的前排,星儿脸上充满了震惊之色。这一场变故来的太过突然,她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
直到耳边响起围观群众的议论声,她才猛然反应过来。在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她就下意识的脱口骂道:“贪官!”
话音未落,她就听见旁边一人的冷哼声。转头瞪了一眼,她立刻就发现这人原来是保安堂来探听情况的。伸手指着那人的鼻子,星儿想大骂一番。可惜她被气得全身发抖,这时候竟然连一个字都骂不出来。
恰在此时,星儿听到了素问的声音。她立刻将这个保安堂的抛在脑后,转头去看自家小姐的情况。有之前的猜想打底,素问并没有像围观群众那么大的反应。在一瞬间的怔愣之后,她当即就冷静了下来。
在局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刘知县忽然反水。毫无疑问,这一切都与那位师爷一去一回有密不可分的关系。若是没猜错的话,刘知县应该是收到上司的暗示或者保安堂的孝敬。至于到底是哪一种情况,她更偏向于上司暗示。
若只是收了保安堂的好处,刘知县没必要背负这样的骂名。像他们这种宦海沉浮的人,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名声。能迫使刘知县不顾自己的名声,那肯定不仅仅是钱能起到的作用。除了能决定他升迁的上司外,别人绝对没这种能力。
对于刘知县的选择,素问虽然心中难受,但却并不记恨。她与刘知县非亲非故,根本没有权利要求对方牺牲自己的利益。尽管当前的局势被生生逆转,但素问绝不会就这么算了。就算这一次她吞下了这一粒苦果,来日也必然会从别的地方十倍百倍的讨要回来。
就在此时,朱大夫终于从巨大的喜悦中回过神来。他不停的朝堂上的刘知县磕头,嘴里还不住的出言感谢:“大人,您真是青天在世。草民蒙受不白之冤,多亏有大人主持公道,草民才能得以重获清白”
听到他的感谢,刘知县觉得脸都烧红了。平时听起来令人身心舒畅的恭维,现在却让他羞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望见刘知县一脸羞愧的模样,素问忽然觉得很讽刺。朱大夫虽然抢了她的台词,看来却没能取得预期的效果。
待朱大夫拍完马屁,素问这才神情平淡的开口说道:“大人,既然您觉得朱大夫这次是清白的,那就请把账本还给民女吧?”
听到她的要求,刘知县脸上立刻换上了一副尴尬的神情,然后支支吾吾的说道:“那个真账本可以给你,但那个假的本县却要留下来研究。”
听到这句话,素问心中压抑的怒火终于被挑了起来。她可以忍受他们官官相护,但却接受不了自己的关键证据被拿走。若是少了那个假账本,这个案子可就永远没办法定案了。这样一来,朱大夫及其幕后黑手便有可能永远逍遥法外。
面对这样的事实,素问当然无法接受,于是便一脸寒霜的高声说道:“刘大人,您既然认为朱大夫无罪,那又何必扣下我们安和堂的账本?”
听到她的质问,刘知县脸色立刻就阴沉了下来。他心情现在极其恶劣,特别厌烦这种没眼色的表现。
他对素问本来还有一些好感,一下子全都转化为反感,然后一脸不耐烦的叱责道:“本县要做的事情,难道还要向你一个贱民解释?”
闻听此言,素问心中的怒火瞬间燃烧到了顶点。若非脑海中还有最后一丝理智,她肯定会指着刘知县的鼻子开骂。
就在此时,公堂外忽然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态度异常嚣张的说道:“贱民没有资格问那本世子有没有这个资格?”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素问下意识的回头望去。就是这一眼,她便看见了手拿马鞭昂首阔步走进来的莫易。走进来之后,莫易就毫不避讳的站在了素问的身边。他虽然身处堂下,但却给围观人群带来一种强烈的居高临下的错觉。
见刘知县迟迟没有答复,莫易猛的甩了一下手中的马鞭,然后一脸不满的追问道:“刘大人,本世子刚才问的问题,你什么时候才能给个答复啊?”
听到这句话,刘知县终于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不能怪他反应过度,实在是莫易的出现太过意外。
回过神来,刘知县立刻就赔笑道:“听说莫世子最近忙着跟洪先生学习,怎么有时间来我这儿了?”
莫易听了,冷哼了一声,一脸轻蔑的答道:“师妹都被欺到头上来了,我这个当师兄的哪里还能学得下去?莫说是我,就连先生都没心情教了。”
听他这么说,刘知县头上的汗立刻就下来了。从刚才那番话中,他明白了一点,华素问居然是洪迁的弟子。对于这样的神转折,刘知县真心表示接受无能。若是早知道素问跟洪迁的关系,他宁死都不会说出之前那番话。
与洪迁和永宁侯相比,他的顶头上司算什么。只要他搭上这两条线,升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