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智微微一笑,也不生气,
“阁下此言甚是,疯之一字,用的甚好,若非疯狂。自然很难体悟这天道之法,若非疯狂,又有谁会去求那长生之术,所谓天欲所得,必有所欲,就是这个道理。”
篝火旁的大汉,眉头一皱。骂道,“还真是个疯子,老子一句也没听明白。”
墨智哑然失笑,轻轻摇头,看向大牛道,“大牛兄可是听懂?”
大牛道。“兄台字中玄机。在下不懂。但我却认为。疯之一字。用地不好。不如用痴!”
“说的好!痴之一字。甚好!我辈中人,若痴念。定然法修成正果,圆那天道有损之命!”
墨智笑罢,又看了看宁凡,问道。“卢兄觉得痴字如何?”
“痴...”宁凡眼中愈加茫然,“疯也好。痴也罢,都可求道吧,但我的道却是‘执’,执念于心,故而成魔,轮回千世,百死不悔...”
“执...”墨智与大牛齐齐露出思索之色。
痴,是为情所困,为道所迷,为情可逆苍天。
执,却是主动将情锁在心中,宁存心魔于心,亦不退避,不舍弃。
“执...执..,呃,刚才我们说到哪了?在下一不小心全部遗忘。”
墨智忽然露出茫然之色。
“原来真是个疯子!”篝火旁的大汉俱是大笑。
“罢了,忘了便忘了,在下墨智,两位道友如何称呼?”
“大牛。”大牛目光微闪,似发现了什么。
“也许,我姓卢,也许不是。”宁凡又是一阵茫然。
墨智点了点头,看了看外面雨夜,赞叹道,
“雨夜之美,在于意境,在于生生不息,花草吸纳水汽,原本的死意,也悄然流去,这才是雨夜的美处,也是人生的味道。”
庙外雨落之声阵阵传来,时而有雷霆划过,将雨夜瞬间照亮。
庙宇内的篝火,在明暗之间闪烁,把四周映照地明灭不定。就如同在生与死之间变幻,这一明一暗间,似也蕴含了生死之道。
明为生,暗为死,明暗闪烁中,生与死便交错替换。
“何为生?”大牛刚欲问出这个问题,宁凡却已经问出。
宁凡心有茫然,这茫然,是法参生悟死的迷茫。
墨智指着篝火道:“这火,便是生!”
“为何?”
“我不知何为生,但我常听凡人说,生火、生火。想必这火,便是生。”
“疯子!”这次,篝火旁的几个大汉,全部都以古怪地眼神,看向墨智。
“何为死?”宁凡又问道。
墨智刚要说话,忽然眼中再次迷茫起来,许久之后,才茫然了看了看四周。
“我们之前说到哪了?”
没等宁凡、大牛说话,篝火旁一个大汉立刻说道,“那书生刚才问你,什么是死!”
墨智歉意地看了宁凡一眼,略有犹豫,问道,“想必兄台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篝火旁另一个大汉笑道道:“他跟你一样记性不好,记不起自己是谁,只知道自己姓卢!”
墨智眼中歉意浓,“自从在下感悟天道之后,记忆每况愈下,卢兄见谅。”
“此人所感悟的,果然是忘之意境。”大牛思索道。
“喂,你还没说什么是死呢,接着说啊,挺有意思的。”篝火旁一个大汉催促道。
“什么是死...死便是亡,若是人亡,则死,若是心亡,则忘。这,便是死了。”
“今日有根水降,这洼地之水,便是生,他日根水失,这洼地之水,便是死,没有了生机,没有了流通,所谓死水,便是如此!”
墨智一指篝火旁的那些大汉,言道:“今日,他们可喜、可怒、可哀、可乐,便是生,他日,他们不会喜怒哀乐,难逃轮回,便是死。”
墨智一指庙宇内地花瓣基垫,又道。“此庙宇神像在时,庙宇为生。如今神像消失,便是死!”
说到这里,他站起身子,又指着天空,说道,“这雨,出生于天,死于大地。中间的过程,便是雨的一生,我之所以看这雨水,不看天,不看地,看的也不是雨,而是这雨的一生...这便是生与死!”
大牛闻听墨智的高论。心中一点困惑顿消,好似顿悟到什么,站起身,向墨智一抱拳。
这一刻的大牛,尚未化神,却已几乎可以做到一步踏下、生死相随!
宁凡目光茫然稍稍消逝了些。却又仍未彻悟。
他总觉得,这墨智所言仍有片面之处。
他说了庙宇之死,雨之死,凡人之死,花草树木之人。但惟独,没有说出仙之死...
“若是处在道之巅峰者。他们表面长生不死,实际上却也会死,是么?既如此,长生又是什么?”宁凡忽然一问。
这一问,却骤然化作两道惊雷,在大牛、墨智脑海炸响。
大牛刚刚领悟到的生死,再次茫然起来。这个问题,他没有想过。
墨智面色一变,他的师尊便是一位绝世强者,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师尊是否也有陨落之日。
会死么,会死么...他在此感悟天道,自以为道悟高深,但实则,看到的天道仍是片面的。
他追求的长生不死,是否一开始就不存在?
凡人的死,修士的死,与第四步修士的死应是不同的。第四步修士的死,应当触及了道之本源...
忽然间,墨智似意识到什么,看着宁凡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