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行云流水,季允不敢有分毫的大意。
夜已经很凉了,天上一轮明月普照大地,柔柔的月华与广场两边刺啦燃烧的大火头相映成辉,将整个广场照得透亮。
龙靖雯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看向右前方的那个正干得热火朝天的白衣男子。
她记得很清楚,他的面前摆放的是一堆火云草,火云草能做什么,就算是没有学过药理的人也是知道的。难道说昨天的一切都只是误打误撞吗?
龙靖雯想得很清楚,要是自己的面前放着的是这些东西,她肯定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对于药师来说,一堆火云草除了炼制最简单的伤寒药也就没有别的用处了。都已经这样了还在挣扎?
想到这里,龙靖雯原本对他印象还不错,这时也不禁觉得他有些不知进退了。即使是弄出了一方药剂,那又能怎么样?还不是白费力气?
揉了揉酸涩的臂膀,龙靖雯决定稍微休息一下再继续,她现在进行到了煮药的阶段,只要看好火就行了。
坐在凳子上,她的心思有些飘远了。
月色是如此地明亮,却又带着孤傲冷清,让人忍不住伤感,竟是想起了家乡。
父亲说家乡以前的月亮也是明亮的,只是后来一场大祸之后,那里再也没有月亮了,往往云层之后有淡淡的光晕,大家都说那就是月亮,直到大家都从那里搬出来之后,才真正地见过这样的明亮的月亮。
那个人给她的感觉也很奇怪,就像这天上的月亮一样,淡华中竟然有一种孤单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龙靖雯总感觉他的心思不在丹神药典之上,他似乎只是想要化灵丹吧。
季允自然不知道有人在盯着他看,他只是微微感觉有些不适,不过很快就将这种怪异的感觉抛之脑后。
今天,他感觉自己经历了很多,就算是没有好的灵药他一样也能够震惊全场,想到这里他不禁微微笑了。
舒展了一下身体,真是太舒服了,暖暖的月华缓缓地渗入身体,经脉之中都是一片银光的月华,他感觉整个人都变得空灵了,可惜没有办法全身心修炼,不然说不定能突破也说不准。
药鼎里滋滋的爆破声,声音很小,除了他基本上不会有人听到。他拿着药杵轻轻地倒弄着,点点的药粉散发着淡淡的银光,好像在对他眨眼睛。
脸上带着浅浅的轻笑,他将所有的药材都捣成的粉末,轻轻闻了一下,净灵草已经将火云草中的药味掩盖,现在摆在他面前的东西就像是很普通的药粉,看不出任何不同。
取出一张上好的宣纸,将所有的药末都平铺在上面。
看着这些药粉,季允轻轻地笑了,这些药粉都是他在火云草中精心提取的,一共用到了上百株火云草才炼制出了这么一点,可以说是精华中的精华。寻常人要是得了伤寒,只要用上几株就会觉得嗜睡,而他却用上了上百株,这效果,不用想就知道会很强。
现在是到了检验成果的时候了,只是可惜没有试药的人了,他左右看了看,发现每个人都在专心炼药,也是,估计也就只有自己现在才能这样悠闲吧?
他偏了偏头,看到撑着头正在看自己的龙靖雯,眼下她没有覆上黑纱,脸上略带疲惫之色,正一边看火一边若有所思地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
两个人的距离也不远,季允笑了笑,拿出一张宣纸撕下一张纸条唰唰唰写了几个小字,趁着台上的人不注意,手上打了个结印,一道弱不可见的流光就飞向了龙靖雯。
&龙靖雯在在发呆,忽然感觉面前有东西碰到了她的鼻子,痒痒的,伸手一摸,是一张小纸条。
她左右看了看,发现那个家伙正在冲自己笑,她很奇怪,看着他把宣纸上的药粉小心翼翼地引入玉瓶之中,然后剩下了一点,更让她惊讶的是,他竟然把剩下的药粉给吃了!
吃了!!
龙靖雯怎么也没有想到季允会有这样的动作,他是生病了吗?
可是不像啊!
龙靖雯再看了看纸条上俊逸的字,不禁想到他是怎么将纸条扔过来的?
要知道设置结界的人可不是在场的参赛者的修为,如果随意乱动的话肯定会被他们察觉的,更不要说在赛场内传送纸条这类实物了。她手上一动,这才发现上面有淡淡的流光,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再一看时那流光竟然消失了,只剩下雪白的纸。
这个人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吧?随手将纸条扔进了火里,一道亮光闪过,纸条便在烈火之下化为灰烬,了无痕迹。
她再一抬头看去的时候,季允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趴在了台子上,看起来是睡了过去。
他竟然真的,他怎么敢在赛场上睡觉?
龙靖雯睁着大大的眼睛,里面写满了不可思议。
父亲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看来果真是如此。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怎么会相信有人竟然在这样的地方睡觉,而且睡得如此心安理得,而且这个人还让自己到点了叫醒他,他就不怕自己不叫他,就让他这么一直睡下去?
赛场上,偶有人稍微抬头,第一时间就能够发现趴在台子上睡着了的季允。这个人还真是个怪胎,比赛场上也能够睡觉,是不是不想要成绩了?还是说他已经炼制成功了?不过完成之后不是应该离赛吗?就算是再怎么想睡觉也不能在这里睡呀!
这还有理吗?
隔得远的自然不是特别清楚,再加上不能够交头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