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半年前去过维多利亚岛!!”如果说刚才是疑问,那么这一句就是肯定了。
裴湛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定,只是伸手自床头柜上抓过一盒香烟,抽出一支,点燃。
林诗语看的真切,裴湛听到她的问句时,眉心微蹙,好似陷入某种刻骨的回忆之中。虽然是自说自话,她还是偏执的顺着自己思路继续问,“那次,是你把我从大海里救出来的吧?”
他依旧不答,夹烟的指伸到茶几上,无声弹下一截烟灰。
微微闭上眼,深呼吸,她用颤抖的声音又一次重复,“为什么?!”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的记忆里会有他?
为什么,空难后救她的会是他?
为什么,曾为她丧命火海的少年会涅槃重生变成如今叱咤商界的他?
又为什么,曾爱她如命的他在十年中只如庇护神般暗中守护她却与她站成彼岸不相认?
呵,刚才还诧异于他的偏执,没想到眨眼间就风水轮流转,此刻换她苦苦执着求一个答案!她只是在经年的大灾小难中脑组织受伤忘记了一些东西,但并不是笨蛋!她忽然觉得自己印象里一直执着的东西似乎并不是真的,比如,十年前、五年前的事;比如,少年的信息;再比如,她误以为庇护她的神明,原来只是眼前人——裴湛!这,该是多么恐慌的发现?
双指之间燃着白雾的男人,坚持沉默是金,并忽然转过身去。
这人,这人,终被激起一丝脾气的林诗语忘了膝盖的痛,猛地掀开被子翻身下床,不管不顾的像个孩子般从背后伸臂揽住他的腰,脸颊紧紧贴在他精实的后背,轻微而痛苦地唤,“裴湛,求你。”求你回答我,十年来,这一切的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无止境的沉默。
就在她绝望的以为时间静止或者他是不是哑巴了的时候,耳畔忽然听到烟被掐灭的嘶声,继而在静谧空间里响起他的嘶声哑嗓,“为什么你花给我的心思永远那么少?”
“我没有!”
“你有!!”
这人疯了,她不想惹祸……就在她准备松开手臂时,裴湛忽然转身,用一股强大到她无法反击的力量把她反禁锢进他怀里。
来不及发出任何的声音,裴湛的双臂在收紧,他低头埋进她的颈间,热热的呼吸落入她的耳蜗,声声低喃:“还记得那首《早开的晚霞》吗?”
身子一僵,还没等她回答,他就低低的哼唱
天要黑了吗要告别了吗
能不能多留一下别管那晚霞
反正我比你更熟悉那黑暗
没有你陪我也得回家
你不舍得吗你会想念吗
如果想到我会哭你会心疼吗
有谁来教我忘记你的方法
你的笑啊和你的泪啊
还有血红的晚霞
所谓的宽容坚强我做不到啊
往后的寂寞年华怎么去消化
我没有给你翅膀
你为什么要飞翔剩我一个人
听他们劝我你在天堂
不安的手掌撒娇的模样
你像个天使一样那么会歌唱
奇怪我最近关于你的印象
你的笑啊和你的泪啊
都好像还没长大
所谓的宽容坚强我做不到啊
往后的寂寞年华怎么去消化
我没有给你翅膀
你为什么要飞翔剩我一个人
在回忆蹒跚
天会亮也会暗心会跳会死亡
那时候的晚霞才能算开得正好
晚谢的我的黑发在哪里落下
早开的你的夕阳美得不像话
好端端在我摇篮
流浪到什么天堂若我想抱你
要怎么到达
所谓的宽容坚强我做不到啊
往后的寂寞年华怎么去消化
我没有给你翅膀
你为什么要飞翔 剩我一个人
听他们劝我你在天堂
他如天籁般的清唱,让她的心酸到了无法抑制,这熟悉到灵魂的歌——是十年前被葵园大火烧得昏迷如植物人的那半年里,有人时时在她耳边哼唱的;是五年前在芝加哥郊外被袭击致奄奄一息时,有人抱着她一路飞车中的安抚;也是半年前空难坠海被人救时唯一响在她耳边的……呵,欲哭无泪,柔肠百转……身体也早已停止挣扎,任由他紧紧地拥抱着。
一曲清唱完毕,他将她的头按在胸口,心跳声清晰可闻。
“我想讲一个故事,你想听吗?”
林诗语失魂落魄,直觉告诉她,这个故事,就是上次未被裴湛讲出来的那个故事里的事!
“哦,我……”还未等她说出yes或no,裴湛的声音就已幽幽响起,“12年前……”
她无声泪流,看来今天无论她的回答是什么,他都会自顾自的讲下去吧?
“一个男孩认识了一个女孩。那时,男孩16,女孩13,男孩因父母之间的残忍事情而过早的成熟,而女孩却在父母的保护下很天真,淘气,骄傲,也很善良。
男孩每周都抽时间陪女孩,就这样一年过去女孩还是单纯得懵然不觉男孩对她的意思,而一直把他当做好朋友而已。
后来,男孩的耐心终于告磬,在女孩十四岁生日那天索了她的初吻,那也是男孩的初吻,女孩的少女情怀终于被男孩勾动,两人相互交出了纯真的心。
那时候,男孩的母亲与女孩的母亲比较熟悉,也都乐见一对小儿女两小无猜就默许他们的交往。那时男孩非常非常爱女孩。爱到把心剜出来给她的想法都有……
而女孩对男孩的感情也并不比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