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块烂肉,白诺就觉得刚刚好不容易咽下去的东西又从胃里翻捣上来了。不过现在可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因为——
恶鬼杜蕾莎,又提起了手中的剥皮刀。
这样下去可不行!话还没说够,对方就又动了杀意,这不是要自己的命吗。现在的情形十分紧迫,再不能像刚才一样东扯西扯耗时间了,白诺急忙将话题绕回到对自己有利的方向:“不行不行,你不能这么做。你这么做我一点都不愉悦,一点都不开心!”
“你不觉得自己的做法太过时了么?我是说,你的蜡艺制作手法。一个人在岛上闭塞了那么多年,外面什么样子你根本不了解吧!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流芳千古的艺术品,又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与时俱进的艺术创作?”
“什么叫艺术品,艺术品是鲜活的,你把人都搞死了再做成蜡像,这是最低级、最没有品味的办法,你做一千个一万个都没用,没用没用没用!”
他情急之下,只得胡吹乱侃,很明显没有一句话说到对方的心坎里去。
杜蕾莎当然也懒得答他的话,她只是随手抓来一块蜡,准备像对付陆怀安那样,也将它塞进白诺的口中。
“等一下,最后一句话,听我说完!”
杜蕾莎无奈地停下手来,像一个妈妈看她不听话的孩子那样看着白诺,那副不耐烦的样子似乎是在对他说:乖宝贝,有什么遗言快说吧,没看老娘正忙着哪!
白诺定定地看着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我有好玩的办法,最新奇、最有创意的办法,使用蜡来制作艺术品,保你听都没听过。”
“别看你以前做的蜡像多,可我敢保证,这一屋子的蜡像都比不上用我所说方法做出来的一个作品。你现在不听,到时候可别后悔!”
杜蕾莎咧嘴笑了,挥起手中的刀。
白诺彻底绝望。
多想现在就晕过去,可他知道,只要闭上眼,就再没有醒过来的机会,他和张浩天将会是同一个结局——死!
难道自己真的只能走到这个地步了么?方敬……方敬……他还没来得及重生,还没回到现世,还没能再见到这个人……
就在他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
杜蕾莎突然停手了。
“我没听过的方法?”她歪着头,津津有味地咀嚼着这几个字,“听起来不错嘛。”
“好吧,把你的方法说说看。要是有意思的话,咱俩一起玩玩!”然后她托腮蹲到白诺面前,摆出一副好好学生的样子。
白诺心脏骤然收缩:这算怎么回事?
终于,成功了么?
刚才,他的额头上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反反复复出了几层冷汗。
胸肌和腹部也布满了汗水,细腻的皮肤被昏黄的烛光照得油光发亮。白诺整个人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脆弱得可怜。
不过有时候,男人就是要脆弱一点,才能引起女人的性\趣。
苍白的面色,耸动的喉结,颤抖的喘息,还有贴在腮边、被汗水打湿而结绺的发丝,让这个男人显得格外诱人。
白诺的身材属于那种劲瘦型的,肌肉结实而不过度发达,线条优美流畅却绝不夸张,尤其是小腹边被腰带和裤子遮住的、那若隐若现的人鱼线,在黄色的光芒下奇异般地流露出一丝色\情的意味——
这是一种邀请。
邀请着那些心怀不轨的男人和女人,赶快把这些碍事的布料除去吧,然后再好好探索一下,那隐藏在黑草丛下的,将裤子微微顶起来的部分,到底是怎样一番美好的风光!
结果,杜蕾莎夫人又用她那双九阴白骨爪摸了他几下。
这一次,面对杜蕾莎这种“恶心死人不偿命”的非礼行为,白诺却没有一句怨言:罢了罢了,只要让他活命,就算现在就让他伺候这个老bt他都心甘情愿。
于是他开口问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滴蜡?”
“滴蜡?听着挺有意思。”杜蕾莎被这个词吸引住了,“这是什么法子,又是做什么用的?”
“滴蜡,就是用蜡烛装点人的肉\体。点燃不同颜色的蜡烛,将刚刚融化的蜡油倾倒在人的身体上,形成各式各样美丽的图案。这才是真正的艺术啊。”
白诺刚说完这句话就觉得自己实在是贱得不行了,旁边的陆怀安听完更是感动得几乎要落泪:“老兄,你这份人情我记一辈子了。“
要不是因为白诺的做法确实救了他一命,陆怀安简直想咆哮:“你这是在作死你知道吗,哪有人自己上赶着求调\教的!”
白诺当然不想作死,爱死爱慕什么的,正常人哪个会主动要求。将杜蕾莎的注意力从剥皮引到滴蜡上,只是他的策略之一。
剥皮和滴蜡相比,哪个对人体的伤害要少?这个问题的答案一目了然,如果必须要选择其中一个,白诺宁可选择后者。
恐怖片的经验告诉我们,哀求和示弱只会激起恶鬼更强烈的施虐欲,既然伤害是不可能避免的,不妨投其所好,令祸水东引,然后两害相权取其轻者,如此才有可能救得自己的性命。
况且他这么做还有别的目的,也是最终的目的--逃脱束缚,逃离地下室,逃离蜡像馆,逃离杜蕾莎的掌控范围。他要主动出击,而不是苦等可能永远也不会到来的救援者。
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