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养正皱眉道:“老大人,拿下南京之后,南昌又算什么?”
李士实摇头道:“非也,南京可不是唾手可得,南京留守司金吾卫应府卫也有数万人马驻扎,一旦战事不利,便陷入胶着之中。而我大军的粮饷物资兵备都在南昌府,若前方战事不利,后方又被断了粮饷,那才叫两头落不着,大难将至呢。没有粮饷和物资的补充,我们拿什么拿下南京?若拿不下南京,南昌又失去,难道你让皇上在九江和南康安庆这几座江城上登基称帝么?”
刘养正叫道:“那怎么可能?我大军挥军而下,南京必一蹴而就,根本就没什么难度。南京金吾卫的三只兵马是皇上的人,已经密信前来告知内应之事,这根本就不是问题。”
李士实摆手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谁敢打包票?”
刘养正挺胸道:“我敢,我相信能一举拿下南京。”
李士实斜眼看着他道:“你?你凭什么保证?皇上的安危你能担待?你有何资格担当?你做过什么官?打过什么仗?立下什么功勋?倒是与老夫听一听,凭你一言便能让皇上涉险么?”
刘养正气结,涨红着脸道:“这是什么话?我还不是为了皇上想么?拿下南京后大事便成了一半了……”
朱宸濠摆手打断他道:“拿不下南京,大事便也全部失败了,这个险不能冒。李老大人的对,南昌府是朕的大后方,后院起火焉能不救?待朕挥军回援,将王守仁碎尸万段稳固了后方,再顺流而下攻击南京也不迟,朕看不会超过十几日光景,到那时朝廷的兵马也许刚刚抵达北岸,他们来不及的。”
刘养正叫道:“皇上三思啊,带兵前来的可是宋楠啊,您不是经常此人狡诈多端难缠的紧么?他率大军前来,您难道不要多加心么?”
朱宸濠摆手道:“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宋楠虽是个人物,但在朕看来不过尔尔,当初朕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上,若非鞑子出来闹事,他早已在乡野养老了。他暗中做的那些事朕都知道,但朕知道他的所为,他却不知朕的所为。只是他坏了朕的大事,若非如此,朕何须起兵多此一举?朕倒是希望他前来,朕要证明给下人看,他宋楠其实不值一提。”
刘养正不敢再言,长叹一声默然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