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看书>军事历史>我的征途是民国>第126章 追寻真理

这个阴沉沉的早晨,在工人们所聚居住的沪西上空,似乎都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油烟。

江帮主走在动荡年代里的上海滩街头,在这变态繁荣的上海滩,尽管天色是如此晦暗,街头还是照例挤满了行人。

“卖报,卖报!《新华日报》!《字林西报》……”赤脚的报童,在雾气里边跑边喊:“看1918年中国往何处去?……看俄罗斯赤色革命,将退出同盟战线……”

在川流不息的人海里,一个匆忙走着的青年。这个匆忙走着的青年,便是准备接待江帮主的徐元东。

今天,他没有穿工人服,茁壮的身上,换了一套干干净净的蓝布中山装。硬挺的粗眉下,深嵌着一对直视一切的眼睛;他不过二十几岁,可是神情分外庄重,比同样年纪的小伙子,显得精干而沉着。听了报童的喊声,他的眉头微微聚缩了一下,更加放快脚步。两条硕长的胳臂,急促地前后摆动着,衣袖擦着衣襟,有节奏地索索发响。不知是走热了,还是为了方便,他把稍长一点的袖口,挽在胳臂上,露出了一长截黝黑的手腕和长满茧巴的大手。

在上海几十万工人中,徐元东就是这其中最普通的一员。

他是湖北人,很小就跟随父母来上海滩讨生活,其中的艰苦,可想而知。

他的父亲已经去世。他父亲生前是个脾气暴躁的人。满脸都是一种愁苦的表情,两道浓浓的眉宇下面是一双又细又小的眼睛,这眼睛常常会流露出怀疑、凶狠、冷笑的神情。在工厂里,他是一名很出色的工人。但由于一向都粗暴无礼的性格,所以他的薪水要比其他人低得多。

生活压迫的他父亲回家之后总是拿自己的妻子孩子发泄,家暴成了家常便饭!

徐元东还记得十四岁的那年,被他父亲揪住头发拖出去暴打。

徐元东挣脱之后拿起了一把很沉重的铁锤,斩钉截铁地道:“我看你敢不敢动手!”

“你说什么?”老徐脸色狰狞,然后渐渐地逼近已经长得又高又壮的儿子。

“收起你的那一套吧!”徐元东说,“我再也不会怕你了……”说着他就挥起铁锤。

老徐望了望儿子,怒气冲冲的冷笑地说道:“翅膀长硬了,儿子敢打老子了……”

老徐最终没有打儿子。

不久之后父亲就死了,一个小病就要了他的命,只因没有钱去医治。

老徐死了还没到两个星期,徐元东就在一个星期天的晚上喝得醉醺醺,跌跌撞撞地回到家。

“我回来了!”然后像他父亲那样,摇晃着身子走到门厅的墙角边,在桌上擂了一拳,冲着母亲喊道:“快把饭给我拿来!”

“瞧你,怎么学会喝酒了!”母亲看到儿子像他父亲那样醉醺醺的回来,温和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悲凄。

“我要抽大烟!快把我爸的烟枪给我……”徐元东的舌头不听使唤且含糊不清地说。

母亲的眼睛显得那样悲伤,他忽然深受振动。他心里好难受,真想放开声大哭一场,可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冲动,他还是故意装作一副酩酊大醉的样子。

母亲边帮他整理着被汗水淋湿并蓬乱的头发,边轻声地说:“孩子,这不是你应该做的事……”

他感到很恶心,接着就剧烈地呕吐。此后,母亲把他扶到床上,拿了一条温热的毛巾敷在他那苍白的额头上。等他稍微醒过酒来,他感觉自己像躺在浪涛中一样,身子和周围的一切都在上下摇荡。他觉得嘴里有一股苦味,眼皮也沉重得抬不起来。

母亲温和的声音传了过来:“如果你也成了酒鬼……”

“我现在是男人!”徐元东紧闭着眼睛说:“大家都喝,我为什么不可以喝……”

母亲长叹了一声,对儿子说:“你爸喝酒喝了一辈子,难道你也要像他那样过一辈子?我这一辈子让他害得好苦……难道你不心疼妈妈吗?”

母亲这悲凄而柔和的话,勾起徐元东对往事的回忆。他回想父亲在的时候,母亲没有地位,一天到晚不敢说话,到处小心翼翼地陪着,生怕挨打。在父亲死前的一段时间,徐元东为躲避父亲,很少在家,他和母亲疏远了。想到这些,他慢慢清醒了,两眼一直呆呆地望着母亲。

母亲粗手粗脚,印象中是个很能干的一个妇女,现在背都有点儿驼了。这是由于长时间的劳累和丈夫的殴打,使她的身子变得很虚弱。她走路的时候步子很轻,没有响声,并且总是稍侧着身子,好像怕碰到什么东西似的。她那张椭圆形且稍微有点浮肿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可是她那双乌黑的大眼睛却使那张脸显得和蔼生动。和工棚区里大多数妇女一样,她的眼睛里总有一种忧郁的神情。一道深深的伤疤在右眉上横着,使眉毛稍微向上挑,看上去好像右眉要比左眉高些。这使她的面孔显得与众不同,好像总在小心谛听着什么。她的头发原本又黑又密,但如今已白发绺绺。从整体上看,她显得和善、悲凄、柔顺……

她脸上的泪水缓缓流下。

“别哭!妈妈!”徐元东小声地请求道。

玻璃窗外还不时地传来酒鬼们寻欢作乐的吵闹声。这是一个阴暗潮湿的秋夜,有人在用脏话骂人,也有人在扯着嘶哑的嗓子的尖叫声。妇女们气恼地惊叫着,声音显得疲惫而嘶哑……

徐元东和那些工人一样,经常喝得醉醺醺,跌跌撞撞地回到家,一副痛苦的样子。第二天早晨就会头痛、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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