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村终于接到了他等待已久的通知,而这时他和斧头党已经对峙了快一个小时。当领事馆命令他们撤的消息传来之后,他第一反应是解脱,第二反应却是恼怒。大日本帝国第一次在中国人面前退让了!不,是第二次!每一次都是因为斧头党这些流氓!
中国政fu官员都要在他面前唯唯诺诺,可是却拿这些中国的流氓没有办法!
川村心情复杂地嘴里喃喃地不知道在念些什么,突然大声地向身边的人命令道:“撤!”
“八嘎!今天算你们这些支那猪走运!”
“支那猪!滚开!不要当着我们的去路!”
日本人的枪口还是示威性地左摇右摆,蛮横的直冲了过来。
“你骂什么!你们这些东洋小鬼子!”
这边也不甘示弱的回骂过去。
瞿恩的神色更加紧张了:“日本人想干什么?江哥,您看是不是马上开火?”
江帮主大声地道:“紧张什么!小日本不敢开火!他们要开火,我们绝不手软!放他们走!”
江帮主还是不打第一枪!江帮主声音之大,全场的人都听到了,这种放日本人一马的口气,让那些脾气暴躁的暴徒小东洋气得发狂。斧头党和工人、学生们听了之后大觉解气。
两方人马面前交叉而过,几乎离对面的距离。日本人这边吹口哨谩骂,反正就是“八嘎丫鹿”这句话反复的使用。斧头帮和工人、学生也不甘示弱,抄着南腔北调的国骂回敬过去,比起日本人贫穷的词汇,这才文化内涵。
一片喧嚣嘈杂的声音中,只有川村在和江帮主一错身的时候,冷冷地对视了一眼。
日本人走了,到了远处只能看到一片细小的背影的时候,斧头党这才反应过来,欢呼声响彻了工厂,工人的帽子,学生的帽子,全部都抛了起来,还有人互相搂着跳着。
……
江帮主上了车,杨文君还死死抓着他的衣襟。
“你哪里伤了,”江帮主看她身上满身血迹,问道:“到底是哪里伤了?”
杨文君摇摇头,什么话也不说,泪顿时落下,止也止不住,吓坏了,现在才知道哭。
江帮主心疼的紧紧抱住怀中躁动的人,低头胡乱检查她的:“你究竟是哪里伤了,怎么不知道逃的?”
被江帮主胡乱的检查身体,杨文君擦了一下眼泪,不满的叫了一声:“先生!”
江帮主愣住,也察觉自己的动作过了。他收起担忧,又道:“你到底哪里伤了?”
杨文君怯怯的说:“我没事啦,这些都不是我血……”她忽然想起倒在血泊中的顾徵鸿,担心的说道:“对了,顾徵鸿怎么样了?我看到他被几个日本暴徒围殴,倒在了血泊中……”
受伤的不止顾徵鸿一个。再来晚一步,杨文君也危险了。怀着悲痛的心情,江帮主将杨文君抱住,轻轻拍抚她的后背:“别担心,我派人把受伤的同志都送医院了。”
杨文君点点头倚在他的身上,这样才觉得安心了一些。
……
当天晚上,在闸北横浜桥附近一幢旧式楼房里召开紧急会议,研讨对
策。社会党的高层全部出席。内外棉各厂工人守在会场外面,等着结果。
瞿恩抑制着愤怒首先发言:“这是日本帝国主义直接进攻中国工人的罪恶挑衅,他们想用屠杀工人群众的手段来扑灭中国的民族主义革命运动。我们必须扩大革命的进攻来粉碎日本帝国主义的进攻!”
江帮主问道:“你要怎么扩大革命的进攻?”
江帮主现在对瞿恩的好印象是跌落到了谷底。瞿恩撇开他暴走,给江帮主惹来这个大麻烦,完全是瞿恩的责任,江帮主已经警告过他的。但是,事情基本就是如此了,还能怎样呢?
江帮主当然是雄心壮志,有气魄也有手腕,是个干喜欢大事的,这次却一时疏忽,让瞿恩带着社会党的走到一个危险的悬崖边。之前和陈一枝就有一点尿不到一个壶里,因为他是个习惯干大事的人,喜欢抓主要矛盾,对枝枝节节就不会太过于关注。而陈一枝的问题在于他是知识分子,喜欢把问题细化,所以他跟江帮主是肯定尿不到一个壶里的。想不到这种情况又被瞿恩继承了。不过陈一枝有一点好,非常尊重江帮主的能力。瞿恩和陈一枝又不一样,表面对江帮主非常尊重,背后把江帮主坑惨了。
必须说,江帮主干事情从来都是大刀阔斧,这种人天生就是干大事的,但同时,在政治上,军事上,江帮主都是个实事求是的人。瞿恩的激进作风,江帮主看来就是扯淡。江帮主当然对瞿恩那股知识分子的愤青冲劲很不屑了。江帮主从来不相信中国国家队不可能一夜之间就具备进军世界杯的能力――当然了,有些脑残的球迷和中国足协的领导会有这样无聊的想法。饭要一口一口吃的道理谁都知道,但是真能理解的人不多。
同时,让江帮主不爽的是他心里黑暗的一面敏锐的感觉到了瞿恩是想取代最近不怎么理党务的自己当这个社会党的领袖,但是这次的事件证明他根本没有领袖的才具。
瞿恩躬身答道:“以工会名义发表宣言,控诉日本人暴行;提出惩办凶手,承认工会有代表工人之权……”
“又是宣言?”江帮主摇摇头。
江帮主拉救场的时候就对他一脸不阴不阳的,瞿恩己觉得很是委屈了,听江帮主这样说,心里越发不快,遂进前一步笑道:“组成行动委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