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鸢洛说罢起身便要走,一个不妨,袖子却被厘陌给拉住了,杨鸢洛连忙甩开,脸色愠怒,盯着厘陌不说话。
厘陌自觉无趣,知道惹恼了杨鸢洛,为自己方才的鲁莽后悔不迭。慌忙站起身来,却见杨鸢洛已经往后退了一大步,怕自己再有动作就会吓跑了杨鸢洛,只好扎撒着双手,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要做什么说什么才能够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忽地想起临行前墨西决说的话,厘陌心口便隐隐作痛,眼神也一点一点地黯淡下来,视线掠过不远处一蓬盛开得极其灿烂的小花,又想起那个眼睛亮如星辰笑容灿若玫瑰的小丫头,一股子惋惜便在胸中漫延。
他厘陌,此生注定要伤了那个小丫头了,可眼前的佳人,他却势在必得。
“你走吧。”
徒劳无力地挥挥手,见那个清秀的人毫不犹豫地转身下山,厘陌又着急起来:“等一等!”
杨鸢洛只想尽快离开这里,听见厘陌叫她,也只得停下脚步,却不曾转身面对:“太子殿下还有何事?”
厘陌眼前飘过墨西决那张冷酷无情的脸,苦笑道:“南储朝政局势莫测,这京城的天怕是也很快就要起变化了。若是你将来有难处,只管来西秦找我,我一定帮你。”
杨鸢洛眼圈儿有些湿润,匆匆行了礼:“多谢太子殿下。”便健步如飞,迅速地消失在了厘陌的视线中。
因耽搁的时间不长,且这玉石岗又处在京城近郊,杨鸢洛赶到城门处的时候,城门还没有落锁,远远地瞧见一大群人正在那里哭哭啼啼,守门的官差也骂骂咧咧的,不知道在吵些什么。
杨鸢洛离开王府的时候,身上是带了王府的腰牌的,怕的就是万一天黑赶回来,城门已经落锁不能进,那个时候就只能亮出王府的招牌了。
走得近了,见那一群哭哭啼啼的人都做热孝打扮,地上摆着一口棺材,趴在棺材上痛哭的人是个老太太,哭得肝肠寸断,痛不欲生,周围围观的人无不抹眼泪。因为堵了城门口,那些个守门的官差们便有些急躁,未免骂骂咧咧,却也不上前打骂呵斥那老太太。只催着人快把老太太扶走,好让城门口早些清静。
杨鸢洛起了好奇心,找了个官差便问起来了:“这位官爷,这儿是怎么了?怎么闹哄哄的?”
那官差小哥脾气也好,见有人问,便指了指那哭得几欲闭过气去的老太太,说道:“瞧见那个老太太了没?命也真是够苦的。早年丈夫就去了,留下了个儿子,好不容易将儿子拉扯长大娶了媳妇,也生了个大胖小子,结果儿子领着媳妇下田种地,不知道怎么的,两口子竟然都掉到池塘里淹死啦。这老太太一个人就将孙子给拉扯大了,也娶了个媳妇,这眼看着日子就要好过了,谁知道孙子竟然被人给害了。唉,命苦啊。”
杨鸢洛也跟着感慨:“知道害了老太太孙子的人是谁吗?”
官差小哥一脸不屑:“还有谁,她孙媳妇呗!”说着说着,小哥脸上又露出一副了然的样子:“那娘们儿,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女子,长了个狐媚子脸,那小腰肢跟杨柳条儿似的。这老太太也是,什么女子不好往家娶,非要给大孙子找一个这么样的婆娘回来。她那大孙子长得又不俊俏,脑子还一根筋,怎么能够镇得住他那媳妇呢?这不,结婚不到半年,媳妇就跟别人勾搭上了。那小子发现了,就跟自己媳妇动起手来,说要把奸夫****给浸猪笼。结果不几天,自己却病死了。”
原来是一对怨偶,杨鸢洛跟着摇摇头,想起自己跟墨祈煜,没有一天她不想掐死那个混蛋王爷的。说起来,这会儿怎么竟然有些想他。
那官差小哥倒是个话篓子,自己絮絮叨叨地说了下去:“那么一个健壮的大小伙子平日里没病没灾的,怎么就突然病没了。那老太太肯定不信,邻里街坊的就帮着老太太报了官。仵作一查,果然,这后脑勺啊被砸了个大窟窿,血都流干净了。不过,衙门里查来查去也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有个捕头细心,从那小子的指甲里发现了一点血肉,像是从谁身上扣下来的。这么三查两查的,那对奸夫****就露馅了。”
旁边一个书生样的也接口道:“这就叫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人可不能够做昧良心的事儿,就算做的再怎么隐蔽,也终究是会有蛛丝马迹的。”
杨鸢洛摇摇头,慢条斯理地进了城门,正好瞧见白芷一脸焦急地往这边走,见到杨鸢洛,脸上的表情也松懈下来,倒好像是舒了一口长气的样子。
杨鸢洛觉得好笑,这丫头大概是怕她出了什么意外才满大街地找人吧。
“王妃去了哪里?让奴婢好找。”平日里冷冷冰冰的白芷难得地抱怨起杨鸢洛来,倒有几分从前雪影的样子。
杨鸢洛有心想要逗一逗她,故意板起脸训斥:“你一个做丫头的还要管王妃去哪里?”
白芷满心委屈,却十分懂规矩,连忙闭了嘴,也不同杨鸢洛争辩。
杨鸢洛大感无趣,顿时想起从前雪影在时的好处,又怕寒了白芷的心,便笑道:“好了好了,我不过同你说笑呢。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白芷见杨鸢洛脸色好转,拿不准杨鸢洛心里是怎么想的,不敢造次,规规矩矩地答话:“奴婢去黎香阁的路上,就想着王妃是故意支开了奴婢等人,怕是一会儿就要一个人出门去。王爷临出门前特特地嘱咐奴婢了,要奴婢贴身伺候王妃。于是,奴婢便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