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谁唏嘘了一声,“哇……这就是王妃啊?怪不得能被fēng_liú王爷娶回家当正妻,果然是与众不同,漂亮!”
那人最后两字语气说得极重,颇有些玩笑的意味。
又有人插嘴道,“你知道什么啊,王妃之所以能当上王妃,还不是和家世有关?那可是丞相府的嫡女,还是花朝会的魁首呢!大家出身,不然长得再怎么漂亮也坐不上这个位置的,皇家最重脸面,能让平民女子当正妻吗?”
众人又是一片唏嘘,有人附和道,“可不是嘛!当初不是听说湘王爷在与现在的王妃定亲之后马上就纳了红袖招的头牌当侧妃!那头牌才是倾国倾城,仙女儿似的,虽出身于浊世,却长得像白莲花,多少人千金难求一笑,可是却是王爷的红粉知己。恐怕王爷的真爱就是那位了,不然怎么会那么迫不及待的未成妻先立妾,还是在那当口,不纯属打王妃的脸吗?”
他这么一分析,大家也都觉得有道理,看向杨鸢洛的眼神也不禁变了,略带怜悯,这么好好的一个人儿,嫁给王爷还真是可惜了,要被一个青楼女子压制着。大户人家里,不是谁位份高谁就说了算,受宠的和有手段的才厉害。
他们的谈话声虽然都已经压低了,可是杨鸢洛是习武之人,有内功,而且警惕性极好,即便是在看账本也能一心二用,所以他们的谈话,都一字不落的进了杨鸢洛的耳朵里。
杨鸢洛苦笑了一下,他们要是不说,她都快忘了这件事情了。
的确,在她和墨祈煜订婚之后,没有几天墨祈煜就将弄玉梳纳进了府里,墨祈煜求亲的过程她还是亲眼见证了的。可是当时她却一点也没有在意,甚至还开玩笑般的掺和了一脚。
当时她还未对墨祈煜那么关心,她对墨祈煜的相信来自于对自己的自信,她觉得自己不会爱上墨祈煜,所以自然不会在乎他娶哪个女子,恐怕就是墨祈煜将青楼搬进家里来夜夜笙歌,只要不影响到杨鸢洛睡觉,她都不会做出任何反应。
可今非昔比,如今这些事情提起来,只会徒增苦涩罢了。
这么想一想,墨祈煜和弄玉梳本就是真心相爱,都怪她,横插一脚。
杨鸢洛原本看着账本转移了注意,没有那么烦躁,可是现在连账本都看不进去了,只觉得心里堵的慌,仿佛有一大团棉花塞在胸口,她不停地想要摘出去,可是残留下来的棉絮却怎么也清楚不干净,留在胸口的位置,看起来斑斑驳驳。
赵学义见杨鸢洛看着账本的眼神开始涣散,而且好久也不翻一页,心中想要提醒,却又不敢。
杨鸢洛若是早点看完账本早点回去,赵学义在车马行里也敢大声说话、仰着头走路了。杨鸢洛不在,他赵学义就是霸主,可是杨鸢洛在这里,赵学义无论如何也不敢嚣张。
正当此时,帘子后面突然一阵晃动,一个穿着灰布衣裳的伙计跌跌撞撞的冲了出来,站稳脚跟之后第一反应是冲帘子后面嚷道,“谁推的我啊?”
只听一阵脚步声,帘子后面的人跑了个精光,赵学义的脸一下子就黑了,这帮伙计真是给他丢人!平常王妃不在的时候还规规矩矩的,怎么王妃一来了就犯错?
杨鸢洛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可她越是这样平静,赵学义和那个伙计越是不安。
赵学义瞅着那人似乎是吓着了,楞在原地一动不动,厉喝道,“冲撞了王妃还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