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德七年二月初一,帝薨,遗诏传位于仁亲王弘晴,是夜,弘晴登基为帝,年号仁和,追赠先皇为大仁大孝之仁宗,并下诏大赦天下,开恩科,召各省督抚分批来京进谏,先帝灵柩停于乾清宫中,举国守丧半年,禁婚娶宴饮。∑,..o
诚德七年二月二十八日,先帝三七已过,仁和帝下诏,准诸守灵大臣各归各府,以备来日之登基大典;三月初六,弘晴于太极殿正式登基,宣布改元为“仁和元年”,封海兰珠为正宫皇后,清涟、曹双儿为皇贵妃,倩儿为丽妃,其余三名侍妾皆为贵嫔,诸子暂且不加封,各极品大员另有赏赐不等,并大宴群臣,宴后,又召诸极品官员入养心殿觐见。
“臣,爱新觉罗·允禛叩见陛下!”
四爷乃是年岁最长的皇叔,自然是极品大员里排在头一个觐见的,方一行进了养心殿中,入眼便见仁和帝似笑非笑地高坐在上首,四爷的心弦没来由地便是一颤,但却断然不敢失了礼数,赶忙疾步抢到了御前,规规矩矩地便是一个大礼参拜不迭。
“四叔就不必多礼了,朕这几日天天见那些督抚,每日价说的都是这么些虚礼的话语,说得早自厌烦了去,今儿个没外人在,你我叔侄俩且就好生唠嗑唠嗑罢,来人,赐座!”
望着四爷这个老对头终于是跪在了自己的面前,弘晴的心中自不免滚过了一阵的舒爽,不过么,倒是不曾在此际拿其来作法,而是一派随意状地挥了下手,以拉家常的口吻便扯了一大通,就宛若四爷是他弘晴最为亲近的心腹重臣一般。
“喳!”
弘晴的金口这么一开,侍候在侧的李德全自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赶忙恭谨地应了诺,指挥着几名随侍的小太监抬来的个锦墩子,恭请四爷入座。
“老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见弘晴如此随意之做派,四爷的心弦不单没半dian的放松,反倒是更紧绷了几分,没旁的,四爷早已是打定了退居幕后的主意,倘若弘晴冷面冷心以对的话,四爷自可顺势提出辞呈,看似没了差使,可实际上却绝对是一步妙招,一者可避开弘晴的针对之矛头,二来么,有着收编以及提拔起来的大批朝臣在,四爷的实力依旧极强,进可攻,退可守,先天便可立于不败之地,而今么,弘晴这等和煦相待之势一出,四爷心里头自不免便打起了鼓来,但却不敢有所失礼,也就只能是恭谨万分地谢了恩,而后方才一撩衣袍的下摆,就此侧坐在了锦墩子上,摆出了一副恭听圣训之乖巧模样。
“四叔,若是朕没记错,您今年有五十了罢?”
瞧着四爷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儿,哪还有半dian当年冷面王之模样,浑然就一圆滑老江湖,弘晴心中自不免便有着几多的感慨,不过么,却也并未带到脸上来,而是笑呵呵地发问了一句道。
“回陛下的话,确是过了五十了,老臣自幼身体便不甚好,到如今,已是渐有不支了的,近来更是时常发昏不已,实已难耐朝务之繁重,若是陛下能允,容老臣辞去本兼各职,归家养老,则是老臣三生之幸也,还请陛下恩准。”
弘晴这么句开场白不过只是随口一问罢了,可四爷倒好,紧着便顺杆子爬了上去,一派诚惶诚恐状地便出言请辞了起来。
“四叔过谦了,朕瞧着您红光满面,便是古之廉颇怕也不如四叔康健嘛,朕方才刚登基,诸般事宜都少人打dian,以四叔之多才与睿智,正是大展宏图之时,朕亦自要大用四叔,岂可轻易言退耶,非是朕不体恤,若是四叔就这么请辞而去,岂不叫天下人骂朕薄情哉?四叔万不可再提此事。”
一听四爷这般说法,弘晴立马便猜透了其之算计,开啥玩笑,让这等老狐狸躲在窝里遥控朝局,那后果可是不堪得紧,以弘晴之智算,自然不可能会轻易便遂了四爷之意。
“陛下如此隆恩,老臣实是感激涕零不已,只是老臣确是精神不济了,若是办差有误,确恐辜负了陛下之重托,老臣生死是小,社稷有所闪失事大,非是老臣矫情,实是惶恐在心,不敢为也,万请陛下开恩。”
弘晴越是要留人,四爷便越是不敢再兼着刑部之差使,没旁的,刑部那地儿水深得很,真要查,随时都能查得出一大堆的问题,这会儿不及早谋求脱身,将来事一发,一个圈养怕是怎么也逃不过的,对此,四爷自是心知肚明得很,哪管弘晴说得有多动情,四爷也就只是一味地请辞着,左右就是不想再在刑部那火药堆里呆着了的。
“嗯,四叔所虑也是有理,刑部那地儿细务多,办起来也确是颇非精力的,四叔既是不愿为,朕亦自不好相强,唔,朕若是没记错的话,四叔在康熙年间可是没少管过户部之差使,而今么,且就先在军机处挂个名,再将户部之差使也兼起来好了,想来以四叔之才干,定是能得心应手的,朕能有四叔这等忠耿老臣帮着,也自能少担些心事,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回头朕自会给尔旨意。”
不管怎么说,弘晴都断然不会让四爷退居到幕后去的,这一见其死活要辞,心中暗自冷笑不已,不过么,倒是很体谅地免去了四爷的刑部差使,转而又给其加上了军机大臣的ding戴,外带还将户部交给其去打理,已然是重用到了极致。
“陛下圣明,老臣惶恐。”
弘晴都已将话说到了这般田地,再要硬辞,那就有着欺君之过了的,真要是弘晴借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