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和三年八月十三日,岳钟琪所率之第一集团军第一师进抵西安,与先前抵达的第七集团军会师,与第六集团军一道组建了西进大营,在此之前,陕西总督李双春已着手开始粮秣辎重之调集,从西安至伊犁的各处兵站正在加紧建设之中,各地调来的粮秣辎重也在不断地往前方兵站调运,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然则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就在清军还在积极备战之际,土、哈联军的图尔盖河防线却是突然崩盘了——当年清军的手下败将列夫·托尔斯基上将率三万哥萨克骑兵从图尔盖河上游顺流而下,千里狂飙,突袭土、哈联军之侧翼,与伊万·伊万若维奇·伊万诺夫大公所部主力两路夹攻,一举击溃土、哈联军的抵抗,哈萨克汗凯普以及土尔扈特汗阿玉奇率残部三万余一路向伊犁狂逃,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土、哈联军的失败本身并不令人感到意外,此无他,尽管土、哈两国都得到了大清的不少帮助,不止给军火——大清军队换装下来的武器有不少都给了这两国,甚至还派出了不少战术教官,对两国的军队加以培训,奈何两国都是游牧民族国家,人口本身也有限,除了几支规模极小的正规军之外,余下的全都是民兵,战斗力本身就谈不上有多强,面对着优势兵力的俄罗斯大军,失败自也就是迟早的事罢了,对此,大清军方早就有过共识,然则两国联军败得如此之惨,又是如此之迅速,却显然有些出人预料之外了的,如此一来,一个严峻的现实就摆在了大清军方的面前——如何应对俄罗斯方面的大军压境!
八月十六日,一接到伊犁将军塔山发来的急电,弘晴的御驾便直抵总参谋部,召集各兵种司令以及在京之诸多将领,会商应对之策,密议至深夜,对早前拟定的对俄作战计划作出了不小的更改,次日一早,帝下明诏,公告天下曰:俄人残暴,悍然犯我大清天威,其罪难恕,当予以严惩,特令北上大营之诸军即刻出击,突破布拉茨克堡垒线。︾
布拉茨克,位于安加拉河上游左岸,始建于公元一六三一年,早年乃是俄罗斯帝国入侵大清的桥头堡,城市规模原本并不算大,也就只是座小城堡而已,然则自诚德二年俄罗斯兵败伊犁之后,该城便得俄罗斯帝国之重视,近十年的建设下来,已然是东西伯利亚最大的城市,屯兵四万余,依河筑有堡垒数十处,与城堡本身以及多险滩急流的安加拉河构筑成一道坚固的堡垒线,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阻挡住清军对东西伯利亚的虎视。
“报告将军,前方八里处就是安加拉河,我部已进抵河边,沿途未发现敌军哨探,赵师长赵硕)请命发动急攻,请将军明示。”
时值中秋,正是一年中最适合行军之时节,从赤塔大营出击的大清第三集团军主力尽管行军速度并不算特别快,可也就只花了不到十天的时间,便已赶到了离安加拉河附近,正值大军迤逦前行之际,一骑报马疾驰地冲到了中军处,但见马上骑士一个赶紧利落的滚鞍下马,顺势便已站直了身子,抬手朝着恪伦泰便行了个标准的军礼,紧赶着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回去告诉你们赵师长,不得轻举妄动,后退三里,警戒四周,等待主力抵达。”
部下有求战的决心与勇气固然是好事,然则敌情不明之际,盲目强攻却是断然要不得之事,这一点,恪伦泰心中自是有数得很,挥手间便已拒绝了第一师师长赵硕的请战。
“是!”
军令如山,那名前来禀事的通讯官自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紧赶着应了诺,行礼一毕,便即翻身上了马背,向前军方向疾驰了去。
“传令:各部加快行军速度,赶到预定地点,日落前务必安好营垒!”
恪伦泰没去理会那名通讯官的离开,抬头看了看天色,一挥手,已是就此下达了将令,旋即,号角声连起中,正自迤逦而行的大军立马闻令而动,急速向安加拉河方向赶了去……
“军长到!”
夜幕方才刚刚降临,临时作战室里已是坐满了人,第三集团军各旅以上的军官都已到齐了,正自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闲扯着,突然一声断喝响起中,就见恪伦泰已在数名侍从军官的簇拥下,大踏步行进了大帐,众将见状,自是不敢大意了去,赶忙齐刷刷地便全都站了起来。
“坐下。”
恪伦泰大步行到了正中的大位上,环视了下众人,一压手,神情肃然地吩咐了一声,旋即便见众将尽皆端坐了下来,一个个身形挺得笔直,目不斜视地望向了恪伦泰。
“陈参谋长,介绍敌情。”
待得众将皆落了座,恪伦泰也无甚寒暄的废话,一扬手,已是声线低沉地下了令。
“是!”
陈泰和,汉军旗人,原炮兵指挥学院参谋科第一期毕业生,西征准噶尔之战中,曾在第一师任团长,后又调入总参谋部任职,去岁转任第三集团军参谋长,中将军衔,为人素来干练,此际听得恪伦泰点了名,自无甚多的言语,紧赶着便站了起来,高声应了诺,而后指挥着数名参谋将一幅大沙盘抬到了作战室的中央。
“诸位请看,我军的位置在此,西面三里外便是安加拉河,此河源于贝尔加湖,蜿蜒数千里,沿河两岸多山,唯有布拉茨克附近一带地势较为平缓,水面最宽处达一百余丈,最窄处也有六十丈上下,水流湍急,河心最深处达八丈左右,无法涉渡,左岸边,以布拉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