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重?如何个慎重法,嗯?”
弘晴早就料到齐大作会跳出来唱反调,心中自是不以为意,不过么,脸色却是瞬间便沉了下来,阴森森地从牙缝里挤出了句话来。
“啊,这个,这个……,呵呵,晴贝勒,您是知道的,我工部虽也有铸钱之权,可所铸之钱数不过户部的两成而已,钱法变异之事纵使要提,那也该是户部那头提出才是,我等若是提此,似难免有逾越之嫌,倘若户部那头闹起官司来,那后果须不是好耍的,晴贝勒,您看此事是否跟户部那头先通个气,待得有了共识,再行上本也不为迟么。”
这事儿实在是太重大了些,尽管被弘晴的阴森语调吓得不轻,可齐大作却是断然不肯就这么便屈服了去,嘴角抽搐了几下之后,还是硬着头皮提出了反对的意见。
“是啊,晴贝勒,下官也以为此事须得谨慎从事才好,骤然提出此等本章,一者恐恼了户部诸般官员,二来也易遭地方上那般混账行子之抵触,于我工部怕是殊有不妥啊,依下官看来还是稍缓再议为好。”
陈不思素来与齐大作共进退,此际有了齐大作的带头,他自也就来了精神,这便皮笑肉不笑地从旁附和了一句道。
“荒谬,尔等食君之禄,却不思报效朝廷,遇功则抢,遇事则躲,似尔等这般废物要来何用,若是尔等不想为官,本贝勒这就成全尔等,没了张屠夫,还真就吃带毛猪不成?尔等不想干,那本贝勒便找些想干的人来干好了,尔等可以上辞呈了。”
弘晴主意已决,哪可能被齐、陈二人搅合了去,这便面色一沉,毫不容情地将二人训斥了一番,末了更是言辞灼灼地逼二人辞官走人。
辞官?这等事儿,齐、陈二人自然是不肯干的,二人能爬到眼下这等位置,虽说大体上是靠着各自主子的举荐,可本身也是花了不少银两的,哪肯将屁股下的位置平白让人,这一听弘晴将话说到了这么个份上,二人对视了一眼之后,立马便没了声音。
“诸公可还有甚意见要提的么,嗯?”
眼瞅着齐、陈二人不吭气了,弘晴自是不会过于己甚,甚至连看都不再多看二人一眼,板着脸便又问了一句道。
在座的诸多官吏中,除了齐,陈二人是铁杆的反对派之外,其余人等不是弘晴的嫡系,便是盟友,尽管心中都别有想法,却也不敢在这等公堂议事的情形下与弘晴有甚冲突,于是乎,满大堂便就此沉寂了下来。
“那好,既是诸公都无异议,那此事便这么定了,明儿个有劳历弟与沈侍郎联名上个本章,且看朝议如何再行计较,散会!”
众人既是都保持着沉默,弘晴也就顺理成章地将这等沉默当场了默认,这便一挥手,豪气十足地下了决断,末了,也不给众人再多进言的机会,起身便转入了后堂去了。
“唉……”
“这……”
“呼……”
……
弘晴这么一走,议事自然也就议不下去了,诸般官员们尽皆苦笑不已,不是长出大气,便是摇头叹息,没旁的,只因此等本章一上,工部立马就得成为众矢之的,谁都甭想置身事外,自是少有人能高兴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