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缓缓驶过皇宫门前,守门的侍卫连忙拦住,“来者何人?”
马车中伸出一只纤细的手,金牌一亮,守门的侍卫连忙跪在地上,让开一条路。马车快速驶过,走进那扇朱红色的大门,门口的士兵缓缓站起身,疑惑的看着。
“那块金牌是先帝的遗物,为何会在他手上?”侍卫疑惑的问道。
“那个人究竟是谁?当年最受宠的信阳公主都在宫中了,还有谁会用那块金牌?”
“真是不可思议啊……”
勤政殿。
杜福海惊慌的倒退着跌入门槛,“皇上!皇上!是、是……”
“放肆!”叶丛嘉皱起眉头拍案而起,“何事如此惊慌?”
“是高义县主回来了!”杜福海满脸皱纹都在颤抖。
花重一身华贵的衣裙逶迤在地,头上戴着象征身份的县主华冠,朱唇微启,一脸威严。不疾不徐,缓缓走入勤政殿,广袖一挥,遗世独立。花重细细的看着勤政殿,每一个角落都一成不变的熟悉,那些记忆翻涌而来。前世自己在这里看到朝思暮想的叶丛嘉,他是揭竿而起,天下云集响应的丛王殿下,荣登大位,却把自己打入冷宫。在那金殿之后自己亲手把叶永嘉送上黄泉之路,而今生一切颠倒,事疏世易。永嘉兵临城下,自己面对的确实濒临绝境的叶丛嘉……
……
“锦妃?”那将士怒瞪花重,举起手中的刀,大喊道:“你这祸国殃民的妖精!”
“住手!”
花重的心突然一震,那声音仿佛是雪山之上的冰剑般犀利刺骨,在自己的心里却期盼已久而甘愿被埋葬。
士兵自动让出一条路,一个挺拔俊逸的男子出现在花重面前,那深沉冰冷的眼眸和刀刻般的线条是自己夜夜重温的功课。丛嘉,丛嘉……花重的脸上出现笑容。
……
“哼!”将士问道,“殿下,这个妖妇应该怎么处置?不如让属下杀之以谢天下!”
“先帝锦妃,魅惑主上,祸乱朝纲……”丛嘉看着花重清澈的眼神,毫无温度的说道,“将她打入冷宫!”
……
“先帝十一年,我明知太子递给你的是杯毒酒,我却毫不犹豫的接下,一饮而尽。”
“先帝十二年,我为了你的野心与安危,落入这红墙高瓦的诡秘宫闱,成为你兄弟的妃子。”
“先帝十六年,太子起兵欲将远在边关的你杀之而后快,是我一日千里马不停蹄的去通知你。”
“你身患恶疾,无人敢靠近,是我衣不解带照顾你近月余!你缠绵病榻之日承诺于我,江山如画,母仪天下。”
花重冷眼模糊,“如今疤痕还在,旧病未消,凤钗插鬓,却只换来你一句衣食无忧?哼!到底是谁背弃承诺、忘恩负义?!”
花重从沼泽一般的回忆中抽身而出,倒吸了一口凉气……
“七夕?”叶丛嘉惊诧的看着花重,“你……”
“难道丛嘉帝没看到吗?本宫可是穿戴着高义县主的服制!”花重冷漠的说道,“丛嘉帝,觉得惊讶吗?”
叶丛嘉不耐一笑,眼底闪过一丝落寞,“原来夏淑华就是高义县主,高义县主就是夏淑华!是朕愚钝,还是你宁花重擅欺人心?这次回来又想做什么?是想当县主,还是想当淑华?亦或是来要朕的命?”
花重勾起嘴角,广袖一挥,“丛嘉帝,这是本宫的受封诏书,这是我陵国帝后金印,这个是陵帝的亲笔书信。本宫这次是奉旨而来,卓太后大丧三载,请琼璋公主西凉渥丹回国尽孝!”
“回国?”叶丛嘉冷哼一声,“此刻万安城失守在即,陵帝却想着接回自己的妹妹,还真是个长情的人!不知道渥丹贵妃回到陵国之后,将会以什么身份生活下去?”
花重移开目光,“这就不劳丛嘉帝费心了!另外,青石公主产子,娴太妃丧期已过,是不是也应该返回古陵了呢?”
“青石公主尚未出月,身体还没将养好,再留个十天半月也不迟,况且小世子也需要照顾!”叶丛嘉白了一眼,“你不必多说,即便是最后一点时间,最后一点挣扎,朕也会誓死到底!”
花重惋惜一叹,“听说你要让欣王讨伐永嘉?这等行为如何让天下信服?”
叶丛嘉冷笑,“天下信服又能如何?朕早已经失了天下,还不如让叶永嘉留下一个污点,是手足相残,还是王位血路?这不是给后世留下一个很好的话题吗?朕已经不在意这些了,欣王一会就到,若是高义县主有兴趣,也尽管可以听听!”
花重倒吸一口凉席,“本宫不愿参与成国之事,只想尽快接走琼璋公主!”
“渥丹贵妃近日身体不适,恐怕不宜远行,还是过些日子再启程吧!”叶丛嘉勾起嘴角,阴冷一笑,“来人,请高义县主入主绘春宫!”
花重剜了叶丛嘉一眼,“徒劳挣扎只会让你死得更快!”花重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叶丛嘉走进内室,层层帐幔的墙上挂着两幅画卷,一副容颜清丽,一副艳绝天下,两个女子虽然容貌有别,但却同样透漏着一种遗世独立的风采。叶丛嘉眼底含着泪光,“你就是个骗子!”
叶丛嘉沉默的站在画卷前半晌,一脸阴霾,一动不动,挺拔的身影有些颓败。
“皇上!”杜福海担忧的看着叶丛嘉,“欣王殿下到了!”
叶丛嘉冷笑,“杜福海,你说朕是不是真的很失败?得到的没留住,留住的又失去,到头来还是一场空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