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重看着镜中盛装的自己,突然有种历经沧海的陌生感,定国的服制端庄华丽,比陵成二国更多了几分厚重感。当悦意给自己带上最后一件发饰,花重已经快要透不过气来。
“信王殿下!”悦意的声音打破了花重的神思。
钟离春从上到下打量着花重,微微一笑,“在成国就曾夸赞过你,清水出芙蓉,没想到今日竟然应该用倾国倾城来赞叹!三妹,你的改变可不是一星半点!”
花重牵起嘴角,有些勉强的笑意,“若是提及当年,本以为自己可以一声逍遥,却没想到离开宫廷又回到宫廷,兜兜转转终究是没能走出这迷局!”
花重心中升起一丝宏大的力量,不知是愤怒还是仇恨,喜悦还是兴奋。到了此时此刻,她已经不能再回头,这与其他的时刻不同,即便是嫁给西凉无言的时候也没有这种终身不得而出的感觉。定国的皇宫,似乎要比花重想象的更加阴霾。但是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人——徐令宁!
“为了她,值得吗?”钟离春不屑一笑,“或许此刻停手,你还能退出,一旦沾染,犹如江湖!”
“不问前程如何,但求落幕无悔!”花重眼中泛着泪光,隐忍而坚定!
栖凤殿。
宏伟的栖凤殿没有半分后宫的轻快,反而透漏着一丝沉重。花重缓缓走在红毯上,那浓厚的颜色仿佛可以把她吞噬。而在红毯的另一端,站着一位满头银发,身子佝偻的女人!
花重不禁皱起眉头,缓缓跪在地上,“花重参见太后!”
太后方氏!一个屹立三朝的女人,一个经历过定国之乱却活了下来的钟离之后。在风雨多载之后,经历过丈夫的死亡,儿子的离去,甚至是国乱宫倾。却以那消瘦的身姿,依旧站在定国权位的最高端!
花重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感慨,应该是怎样一个内心强大的女子,才可以如此?白发苍苍,依然有着日月乾坤,唯我独尊的气势?
方太后缓缓点头,“你便是宁花重?你的母亲便是成国衡阳县主冯沁烟?”
“正是!”
方太后上下打量花重一番,冷笑,“果然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看来哀家的命的确还是太硬,怎么也摆脱不了你们母女的纠缠。此番你回来,希望不要引起定国皇室的混乱!能安稳尽量安稳些,哀家不在乎把你向你母亲一样赶出定国,终身不再踏入!”
花重心中一紧,“太后的意思是母亲是被你赶出定国的?”
“放肆!”一旁的雅岚姑姑怒斥道,“你这是在和太后说话吗?”
花重不由一笑,“那你觉得呢?”
“你说什么?”雅岚姑姑惊讶的看着花重,倒吸了一口凉气。
方太后冷哼一声,“果然有几分冯沁烟的影子,若说你不是她女儿,连哀家都不信。都是一样的娇纵无礼,一样的不可一世。让人望而生厌!不过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哀家每每回想起来,倒是有几分喜欢冯沁烟那丫头了!若是她还活着,或许也能助哀家一臂之力!”
花重眼底闪过一丝疑惑,虽然自己不知道方太后和母亲到底存在着一种什么样的关系,但是母亲身为钟离臣的恋人,却没能相守,这其中定有方太后的阻挠!花重紧紧的握着拳头,心中百味陈杂……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哀家,哀家并不欠你什么,包括你的母亲!”方太后白了花重一眼,“跟哀家进殿说话!”
方太后在雅岚姑姑的服侍下坐在凤椅上,凤椅有些古铜色,带着一股黑暗和陈旧的味道,但看得出方太后却极为珍视。她抚摸着凤凰美丽的羽毛,平淡的说道,“雅岚,去给她倒杯茶,可别出去说咱们栖凤殿的人没有待客之道!”
雅岚瞟了眼花重,“是!”待雅岚退出去。
方太后郑重的看着花重,“你这丫头到底有冯沁烟的几分能耐?可能助春儿实现心中所想?哀家一直纳闷为何春儿偏偏选中了你,除了你是凤星的原因,还有什么?”
“难道凤星还不够吗?”花重不由觉得好笑。
方太后不屑冷哼,“你这小丫头,是不是觉得哀家历经沧海一辈子,靠的都是男人和运气?非也!哀家向来不信什么天命所归,更不相信什么所谓的凤星传言。所以哀家要看的是你这个人!”
花重不禁对方太后另眼相看,也难怪,若是一个相信天命的女子,在经历过丈夫的离去和白发人送黑发人之后,想必已经沉痛到不能自拔!
“虽然你是冯沁烟的女儿,但是哀家却觉得你未必有她那般能耐。不过也对,春儿要比君儿强得多,所以你差一些也不甚紧要。最重要的是你这张酷似冯沁烟的脸!”方太后干笑两声,“钟离臣想必已经见过你了吧?”
“太后您到底想说什么?”花重淡漠的问道,“相比于您想说的那些诱惑的条件,我更想知道的是我母亲当年在定国到底经历了什么?”
方太后目光微凛看着花重,沉默半晌终于开口,“你真的想知道?哀家可不觉得这是一段美好的回忆,想让哀家心痛,你最起码要有点代价吧?”
花重邪魅一笑,“我所付出的代价,想必是方太后能最想看到的结局,以我之才,完全可以斗过钟离臣和钟离厚,力挺信王登上皇位!”
方太后倚靠在垫子上,“其实哀家并不怨恨你的母亲,因为当时的情况即使你母亲不离开,哀家也会让她走的!当年的定国之乱何其惨烈?哀家又怎么会不顾君儿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