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歆尖叫一声,捂着肩膀踉跄几步倒在地上,方氏脱离了公输歆的束缚,连忙被雅岚姑姑扶到一旁。只见公输歆捂着鲜血淋漓的伤口惨痛直叫,匕首也应声落地。
花重心中酸涩,泪眼朦胧的看着独臂支起身子的钟离春,手中拿着一片瓷碗的碎片,公输歆的鲜血还留在手上……
钟离春脸色苍白,“来人,把公输歆关进寝宫,听候发落。其余叛党皆有德音公主处置,朝堂政事全权托付给德音公主,不得有违!”
宫妃全都被赶了出去,在外殿候旨。屋子里正剩下花重和钟离春,御医跪在地上为钟离春诊脉,紧锁的眉头让花重感到心惊。“皇上到底怎么样了?刚刚说的可都是真的吗?”
御医叹了口气,“公主殿下,即便是半真半假,也的确是不妙啊!”
花重看着御医皱起的眉头,一脸萧瑟,“那皇上的身体可还会痊愈吗?即便是用世间最珍贵的良药,本宫也能找得到,您但说无妨!”
“三妹!”钟离春缓缓睁开眼睛,嘴角带着一丝微笑,“不要这样,二哥还没到那个时候。不要担心了,若不是二哥身子不争气,这些危险的事情也不能把你牵涉进来。二哥已经欠你太多……”
“一派胡言!”花重低声斥责,坐到床榻边,“你正值盛年,说这些做什么?定国只有你和我兄妹二人,这万里江山难道只让我一个人扛下去不成?你信得过我,但我却是独臂难支。若是没有你,我如何守得住?”
钟离春粲然一笑,“三妹,二哥这么多年也累了,如今这副身子不都是拜这皇位所赐吗?二哥是不会让你烦劳一生的,即便不要这定国江山!”
花重嗔怪,“你不要这江山无所谓,但我却不能做这个导火索。我刚刚与王世伦说过,等我百年之后还要受万世敬仰!你可不能让我成为定国江山的千古罪人啊!”
“好!那二哥就好起来!”钟离春欣慰一笑,又闭上眼睛沉睡过去……
花重神色凝重,目光含泪的走出内殿。御医站在一旁等候,见花重过来,声音颤抖,“公主殿下……”
“皇上的身子到底如何?即便是不能痊愈,可还有多久?”花重的声音哽咽,却坚强的让人难过。
御医微微一叹,“公主殿下,老臣当真很难说,以老臣的医术恐怕也只能到这个地步。不过老臣倒是可以引荐一人,他或许还可以一信!”
花重眼底闪过一道光亮,“那就快请他进宫!”
“是!”
花重来到外殿,只见众位嫔妃皆跪在地上等候,苏素一脸沉着,见花重出来投过来希望的目光。刚刚醒过来的王方怡瑟缩一下,乖乖的跪在一旁。
花重的神色一凛,“清影,传本宫的旨意,废黜王方怡的位份,贬入掖庭,终身不得而出!”
“啊?”王方怡又一次晕了过去,被人架着胳膊拉出去……
“众妃听令,今日皇上之事任何人都要三缄其口,谁若是敢说出半个字……”花重的目光陡然变冷,“那就别怪本宫心狠!”
“是!臣妾遵旨!”
众位嫔妃都已经被这一场又一场的变故吓得浑身发抖。待众人退去之后,苏素皱起眉头跪在地上。
“你为何还不走?”花重坐在椅子上没有看她一眼,“不要以为你帮过本宫两次,本宫就会对你有任何帮助。若是想借着本宫的手向上爬,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苏素叩首,“臣妾并没有这个意思,臣妾只是想伺候在皇上身边!”
“伺候在皇上身边?”花重冷哼一声,“难道你没有看到皇上什么样子吗?你想怎么伺候?不管你怎么伺候也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苏素摇了摇头,神色凝重,“臣妾别无他想,愿意舍去美人之位,做宫女在皇上身边,照顾病中的皇上。若是公主殿下担忧皇上的病情,臣妾愿意承诺,皇上若是有个什么,臣妾定会随皇上而去!”
“绝不后悔?”
“绝不后悔!”
花重看着苏素决绝的模样,不由一震,垂下眼帘思忖片刻,“从即日起,本宫封你为充容,在皇上身边侍奉吧!”
苏素激动的泪流满面,“谢公主殿下!”苏素深深叩首,便起身向内殿走去。
清影站在花重身边,神色淡漠,但眼角眉梢却分明透漏出一股复杂的情绪。花重说不出那是什么滋味,但却只能任由苏素执着,似乎是看到曾经的谁,那般不顾一切!是顾双城?还是段慧娴?亦或是那个亦敌亦友的婉容?
“清影,你说是不是本宫老得太快,却聪明的太迟?”花重叹了口气,“认得一声何其短暂,但我却为了那么多事情纠缠至今,到底有没有那么重要,亦或是无关紧要,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如今看到苏素这副模样,不由让本宫多做了一个假设,若是我还只是那个成国宁府的三小姐,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世家女子,如今是不是也为了一个男人忧,为了一个男人喜?过着无关爱恨的生活,到最后在儿女的送别下终老!”
“没有那么多的波澜壮阔,也没有那么多跌宕起伏。更不会遇到那么多人,静立那么多事情。一生只爱一个人,恨一个人,从不会纠结重叠……”
清影缓缓垂下眼帘,带着几分忧伤,“公主殿下,清影不知道您的假设是否会如愿以偿,但是清影知道,这世间没有假设!”
花重不由一笑,“清影,你知不知道你是个无趣的女子,年纪不大,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