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董韩魏四位公子站在小山上,看着远处被黑色浪潮不断拍击着的礁石,哈哈大笑。
“什么缇骑司,还监察天下呢......”
“早先就怀疑,拖着好几辆大车剿匪,车里装的是什么,原来是棺材啊!”
“只八口棺材装人头都不够吧,哈哈哈哈......”
听着众人的嘲讽狂笑,郑巡仁此刻才露出了些许微笑。
终究还是......呵呵。
父亲大人说的对,做事情,能力是一个,魄力才是最大的能力啊。
谢神策,你就要死了么?
呵呵呵.......
然而只是很短的时间,他就笑不出来了。
好像有哪里不对。
不对!果然有不对!
情况不是这样的!那军营......
不应该是鬼哭狼嚎吗?
不应该有人反抗吗?
不应该有人大叫着跑出来然后被乱刀砍死吗?
这些......怎么都没有?
不对!
那个营地......太安静了!
安静到他们在小山上只能听到身边的人在大笑。
郑巡仁突然明白了什么,于是大叫到:“我们快走!把人撤回来!快撤!”
王董韩魏四位公子惊诧莫名的看着发了疯一样的郑巡仁。
两人拉住郑巡仁,王公子狠狠的摇了摇郑巡仁的肩膀,大声问道:“郑兄!郑兄!醒一醒,醒一醒!我们就要胜利了,你说什么撤退呢!”
郑巡仁被王公子一摇,顿时清醒了过来。
“我们中计了!我们中计了!”
“什么?中计了?”
“明明是我们偷袭,他们中计吧!”
“胡言乱语,等他看到谢神策的脑袋的时候,就应该能醒过来的吧。”
郑巡仁挣开了韩魏两位公子的手,伸出一只手,指着四人身后的谢神策军营,颤颤巍巍的说道:“不、不是的,你们看......”
四人一惊,然后回身望去。
这一眼望去,四人大惊失色。
谢神策的军营已经被破了,正在遭受屠杀的,却不是谢神策与伍清河等人,而是......两千山贼乱民。
一个巨大的方阵从军营中推了出来,一路砍杀,将率先冲上前的山贼乱民一个一个杀死。
那个方阵人数其实并不多,只有这边人数的四分之一左右,但是由于士兵不同寻常的兵器和排阵,显得十分巨大。
狭长的刀身,在火光的映照中闪着寒光,草绳捆绑着的刀柄,被握在有力的双手中,刀尖向前,踏着整齐的步伐稳步推进。
待到全部士兵从军营里推出来后,中间的军官便发出了低沉的吼声。
“嚯!”
于是全部的士兵一起低沉的吼道:
“嚯!”
“杀!”
“杀!”
郑巡仁面色苍白。
四位公子此时更是瑟瑟发抖。
西北陌刀......
“陌刀军!”董公子大叫一声,站立不住,向后倒去。
赶忙有人将他扶住。
“完了,完了......陌刀军出现在这里,我们完了......”
董公子靠在王公子的身上,无力的说道。
一时间,小山上的笑声消失了,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和上下牙齿碰撞的“咯咯”声。
郑巡仁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原来,那些重装步兵,不是阳泉城的守军,而是......西北陌刀军。那些大车上装的也不是放人头的棺材而是......陌刀。
远处手持简陋武器的山贼与乱民还在向陌刀方阵扑去,像悍不畏死的飞蛾,为了他们心中的理想与信念,冲向炙热。
郑巡仁听这远处的惨叫与呐喊,突然惊醒了。他一把揪起了董公子,向着四人大吼道:“还没有结束!只要杀了谢神策,胜利就还是我们的!杀了他!我们就没完!”
“醒一醒!不过是五百人,就算是陌刀军又怎么样!我们有上万人!上万人害怕五百人?立即动员起来!马上派人回阳泉报信,报告这里的一切情况,快啊!”
郑巡仁一通大吼,唾沫星子飞溅,溅到了四人的脸上、衣领上。往日里就算是耍一回刀都要洗好几遍手的世家子们,这回一反常态的没有躲避。
是啊,只要杀了谢神策,然后栽赃在山贼乱民头上,我们不还是一样会赢的吗?
我们有上万人,他们只有五百人,埋也埋死了,打还打不过?
把这里的情况都报告回去,姓谢的早就怀疑我们了,这是要对我们下杀手啊。
既然你姓谢的要杀我们,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杀,杀了他!将他的尸体溺在粪便中,将他的头颅悬挂在臭椿树上......
四人的眼中慢慢涌现出了疯狂的神色。
“郑兄说的不错,只有杀了谢神策,我们才有活路,这五百人,一个都不能留,都杀了!”
“对,姓谢的不仁,设计匡害我等,我等岂能妇人之仁!”
“杀了他!我要亲手砍下他的脑袋!”
一群人怒不可遏。丝毫不在意是自己先设计要杀的别人,自己才是最该杀的那个。
于是,两千山贼与乱民,在几人的指挥下,全军压上,向着陌刀阵,拼命的涌了过去。两千民丁也紧随其后,向着陌刀阵包围过去。
“杀呀!额......”
“谁踩了我的脚!”
“狗日的!你砍到我了!”
“去你娘的,是你挡在前面了!”
“啊,快跑啊!”
“......”
四千人的队伍,围攻五百人的陌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