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帝理所当然的将这些人全部记在了小本本上。
然后在八月二十八,王解花进京。反武派疑虑。
然后谢神策公然亮相。反武派惊魂不定。
然后就是谢神策大婚。反武派彻底偃旗息鼓。
谢神策大婚不久,便携王解花去了阳州城,没有理会晋都中的局势。
带上王解花回老家看爷爷奶奶,说是探亲,其实何尝不是为了避免京中的血腥。毕竟刚一成婚,晋都中就是大批的官员被杀,王解花是肯定不高兴的。
所以在谢神策与王解花又回到晋都的时候,才会感觉到晋都有了不同。
王解花倒是没什么感觉,谢神策却能清楚的问道晋都中淡淡的血腥味。
这是自谢神策清洗缇骑司以来,晋都第二次泛起这种味道。下水道的老鼠们......再一次迎来大餐。
反武派在短短的一个月内,经历了盛极一时到失落凋零,如今只剩下郑克明一人在苦苦支撑。
先前反武派扳倒的官员,如今已经在重新复起上任的路上了。而他们中的许多人,赴任的位置,就是将他们扳倒那些人原先的位置。
于是大晋出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即有些人还没到上任的地方,就被圣旨召回,要赶往另一个地方赴任。
被贬的不用去了,因为朝廷给了他们比原先更大更好的官职。他们只是多走了一段路。
谢神策可以想象,当时的晋都。有多少的官员弹冠相庆,有多少的官员半夜都会被犬吠吓醒,然后有多少忠于职守的家犬次日被打杀做了仆人的下酒菜。
事到如今,谢神策都不是很清楚,周锦棉与晋帝,是怎么将这么一个假消息,演的那么逼真的。
惊慌、错乱、无助、绝望......
这种种的情绪,与繁琐假象的布置,到底是怎样完成的。
晋帝的是一个天生的阴谋家,而且不显山不漏水,善于通过一些细节,给对手层层的心理暗示,迷惑对手。现在想来,当初反武派的官员被骗,很可能是在民乱、鲜卑扣关等一系列消息传到晋都的时候,就开始了。
布局很长远。
谢神策心里涌起了重重的警惕。
又过了不知多久,天已经完全黑了,房间内没有点灯,一片漆黑。
谢神策突然起身,拍了拍手。
“提督大人。”
一旁的角落有人出声。
“让夏侯?严密监视西线,不要让郑克明西去。”
“是,提督大人。”
那人答应一声,然后角落在无声响。
过了一会儿,谢神策对着空洞漆黑的房间说道:“对了,最近晋都可有什么新鲜事?”
漆黑的房间某一个角落似乎有声音传出,有人说道:“最近燕人与鲜卑人大量涌入晋都,因为战后重新修订的某些条约对商业影响很大,所以这些商人近两个月的活动都很频繁。另外,南宋的使节已经到了晋都。”
这个人说话的声音要比上刚才的清脆很多,明显不是一个人。
“有没有可疑的人?”
“商人之中没有发现可疑的。有个南宋人,提督大人可能认识。”
“哦?是谁?”
“南宋陆卷。前些日子有缇骑探得他向威侯府递交了请帖,似乎是要拜访提督大人夫妇。但由于提督大人还在阳州城,所以......可能最近还会来拜访。”
谢神策很敏锐的捕捉到了那人口中说的“夫妇”二字。于是眼睛眯了起来。
黑暗中,那人身在角落,看不到谢神策的面部表情,但是感受到了谢神策很不友好的情绪。
“要不要属下......”
“不要管他。”
谢神策说完这句话,便大步的走了出去。
缇骑司这座独立的院落,里面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谢神策都很熟悉,就算是闭着眼睛跑,他也不会磕碰到。
照例的,杨总司与六名黑甲卫护送谢神策的马车回去。
在黄晶河的那一段,谢神策下了马车,与杨总司在路边的饼铺买了九张葱油饼,连同车夫一人一张,谢神策还打包了一碗羊肉汤在车上吃。
“唔,这小子葱油饼的手艺有提高了。上次吃味道还差些的。”
谢神策将薄薄的葱油饼卷起来,喝一口羊肉汤,吃一口饼,很是爽快。
黑甲卫的葱油饼是早就几口吞掉的,车夫则是放到了一边,因为驾车两手不得闲暂时吃不上嘴。
杨总司嘴里吃着,囫囵的说着:“提督大人有所不知,这小子有了际遇了!”
谢神策来了兴趣,问道:“哦?他一个卖葱油饼的,还有什么际遇?难不成捡着媳妇儿了?”
杨总司咽下那口饼,在马上一拍大腿,兴奋的说道:“您还别说,真让这小子撞上了!”压低了声音,杨总司说道:“大人还记得您和您那小婢女一起去小木街游玩那次么?那小子因为抢占摊位还被打了的那次?”
谢神策喝了口汤,咂咂嘴说道:“记得,是有那么一次。后来据说还闹到坊正那里去了。”
“就是那次,那小子虽然被打了,但是他的行为却被小木街一个专卖羊肉汤的老头看到了,那老头看他年纪轻轻又有几分手艺,就收了他做徒弟,因为悟性好,如今技艺已经超过了师傅,现在那老头准备招他做上门女婿呢!”
“咳咳咳!”谢神策被呛到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么?
好不容易又喝了几口汤,谢神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