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受的是皇命,吃的是皇粮,你们受的命,有他们的功劳,你们吃的粮,有他们的血‘肉’!”
“你!”谢神策指向那名最先开口的白发老人,厉声喝道:“告诉我!是因为什么原因让你临阵脱逃的?”
白发老人神情极不自然的说道:“你、还未告知老夫你的姓名!满嘴胡言‘乱’语,粗鲁不堪,老夫岂会与你这等丘八言语!”
“就是,看你完好无恙,想必你才是逃兵吧,怕主将责罚,却跑到我们这里来耀武扬威。”
“不用说就是,你看他盔甲上的血,一看就是抹上去的,根本不是他自己的。”
“哼哼,你究竟是谁家的小儿,对我等妄加指责,老夫几人虽然官职不大,但也敢到天家面前辩上一辩!”
谢神策嘴角‘抽’搐,几乎被几人无理的言论逗笑了。
不分青红皂白,‘欲’盖弥彰,血口喷人,颠倒是非......一口一个小儿,口口声声问我是谁,难道真的一点没看出来我是缇骑司的人么?
抑或是背后真有依仗?
但是......依仗再大,又能有多大?大的过谢家,大的过缇骑司?
再或者,他们是看出来了,料想缇骑司不敢动他们,就只是单纯的恶心缇骑司?
谢神策皱了皱眉,恶心不恶心的没什么,但是伤兵营的情况很让他愤怒。
生病的三个他注意到了,面‘色’蜡黄脚步虚浮,两个还需要人架住才能走路。但是他们四个,却是实实在在的无伤无病,而且面‘色’红润,说话也中气十足。
那四人还在胡言‘乱’语,一方面声明自己是朝廷命官,一方面指责讽刺谢神策多管闲事。
谢神策看了眼四人身边的缇骑,问道:“他们来之前,都在干什么?”
四名缇骑上前,依次答道:“与友人宴饮。”
“教授‘侍’‘女’书法。”
“赏舞。”
“与‘侍’妾对弈。”
四人脸‘色’一变。
带他们走的是缇骑,这一点他们隐约能猜到,那缇骑对着年轻人的问话回答的如此恭敬,难道说眼前的年轻人真的是缇骑的一个头目?就算不是,大庭广众之下,被当中说出于危亡之际饮酒赏舞,影响着实恶劣了。
谢神策微微一笑,说道:“敌军进犯,前方将士浴血奋战,尔等却饮酒狎妓,置伤兵营与不顾......罔顾上命,是为不忠;弃职而走,是为不仁;漠视生命,是为不义。似你等不忠不仁不义之人,居然有脸借着朝廷的名号,说自己是医官......你等眼中还有晋律么?真当本提督治不了你?你哪儿来的自信!”
“‘混’账!你以为你是谁,敢说我等不忠不仁不义?”
“老夫行医三十载!就是晋都御医也‘交’过手,你是何人,敢斥责老夫?”
“我看不忠不仁不义的人是你才对!”
“就凭你也想治我等?你就是提督又......提督?”
一名胡子‘花’白的人猛然卡住了。
四人面面相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你是......哪个提督?”一名老人牙关有些颤抖。
“大晋还有旁人自称督提督?”一个冷清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米鱼来了,看样子,应该还是来了有一会儿了。
“提督大人,伤兵营一事,是卑职的疏忽,请提督大人责罚!”米鱼上前,抱拳请罪。
谢神策淡淡的看了米鱼一眼,说道:“本提督给你将功赎罪的机会。”
米鱼大喜,连忙说道:“谢提督大人!”
谢神策说完,又淡淡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四人,扯了扯衣领,转身离去。
在谢神策转身的那一刹那,四名老大夫全部瘫软在地。
一名老人在谢神策走后匍匐在地上嚎啕大哭:“侄‘女’儿,侄‘女’儿啊!你可要救大伯伯一命啊!大伯伯不知道他就是提督大人呐!侄‘女’儿啊!方哥儿才成亲啊,你小外甥才刚刚满月啊......”
另外几人也大哭说道:“侄‘女’儿,当初你父亲落难,我们都是收留过你的,你可不能不念旧情啊......”
米鱼看着老泪的四人,眼角也流出了清亮泪水。
“诸位伯伯,非是侄‘女’儿不念旧情,只是侄‘女’儿早就会知过诸位伯伯,此次事情,非同寻常,提督大人对这些事情极为在意。本以为你们要请几天病假是真的生病了,却不想你们却是在......来的路上,我已经听说了,治好伤兵,你们或许可以减刑,但若是死了一个,你们的家人也都会死。诸位伯伯,你们的生死不在侄‘女’儿手里,在提督大人那儿......侄‘女’儿帮不了你们。”
说完,米鱼用力‘抽’出了脚,挣脱了那名老人,转身离开了。
四面老大夫呆坐在地上,眼中已满是绝望了。
这四人,乃是晋城有名的医士,早年曾经被太医院临时征召,供过一段时间的职,手上的功夫还是很扎实的,因此也得了官身,颇有些高傲,晋城之中很有威望。
这一次是因为故友之‘女’有求,他们也就欣然应允了,哪知道一来、却只是为伤病疗伤,诊金什么的且不去说,单就是环境的恶劣,就让他们受不了。
他们是谁?是晋城千金难求的名医,又有官身,锦衣‘玉’食自不必言,亲手调羹若不能有美姬‘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