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罕勃律‘露’出了略微惊讶的神‘色’。
长生天的意志,究竟是什么?
又有谁谁能说得清?
我是长生天与天山神在人间的使者,他们的一切意志都由我来解释。
而你们没有这个权力。
连质疑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换句话说,我就是长生天,我就是天山神。
你们说天象不详,将有大难,难道是在说我错了么?
反抗我的都要死。
奥里部、梅只部,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既然如此,你们怎么敢再反抗?
如今我权势正达巅峰,还有秦国使者在此,究竟是凭借着什么,让你们拥有了如此的勇气?
粘罕勃律的杀气,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好奇。
但他依然不觉得有理由放过他们。这份好奇,也不能是他们保命的理由。
“某是长生天与天山神在人间的仆人,长生天与天山神的一切执意都有某来传达。某家不认为先前的所作所为有悖于长生天与天山神的旨意。”
“所以,不可言违逆二字,灾难也不可信。”
粘罕勃律看着眼前的白发祭祀这样说道。
“如何不违背?”
“祖训,‘气暖则前,气寒则迟’,如今正是气寒,正当推迟,但是大首领却罔顾了天意,执意提前了。哪里不是违逆?”
“大首领据称违逆,难道是心虚所致?”
“看达幕遮首日,正当是晴空万里,如今却已然风起云涌,将有闪电雷鸣这是长生天的愤怒,这是天山神降下的惩罚!这是神祗怪罪大首领,将要责罚我奚人一族的凭证!”
“如此,大首领,岂可再继续?”
白发老祭祀‘挺’立在阶下,仰头看着粘罕勃律。眼中有着不服的骄傲,与抗争的坚决。
粘罕勃律也看着他,突然觉得他被封吹动的胡子很好笑。
天意这种东西都是用来骗人的,哪里能真相信?某家信奉长生天,拜祭天山神,但并不以为他们就能对我们做出完美无瑕的指示来尤其凭借天气好坏断定吉凶祸福要不然,这么多年来,我们虽然在军事上处于优势,但为何总是被秦人欺凌?
某家信奉神祗,但只相信自己。
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所以你们那些鬼话,骗骗那些相信你们的人吧。
想到这里粘罕勃律看了一眼远在赛场那边的娄靖涵。
似是察觉到了粘罕勃律的眼光,娄靖涵也朝这边看了一眼。
粘罕勃律自然不会停止,先前不会,如今就更加不会。
只要表现的有一丝犹豫,自己的权威就会受损。自己先前的独断专横就会引来更大的反抗。所以粘罕勃律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这个时候,张说起身说道:“大首领,今日正值贵族盛世,外臣一时贪杯,身体有些不适,外臣‘欲’下去休息,敢请大首领准许,不胜感‘激’!”
粘罕勃律微微一皱眉头,随即笑道:“张少府且去。”
张说忙谢过,然后下去了。
待张说与秦国使者都下去之后,粘罕勃律的气势猛然一变,再次迸发出杀机。
“某家非是违逆,天气也不是天象,不能妄言。尔等不识天象,在此胡言‘乱’语,扰‘乱’达幕遮大会进程,妄图对随后的祭天大典指手画脚,实在大罪!”
顿了一顿,粘罕勃律说道:“依照祖制,此等大罪,当诛,当剜心剖肺。”
“大首领此言差”
然而不待白发祭祀说完,就有粘罕勃律的亲兵将其架了下去,随后看台上的一众祭祀都被强行带了下去。
祭司们并不反抗,只是嚎啕大哭。
为了遮住这样的哭声,不引起人过分的注意,‘侍’卫们用刀鞘打碎了他们的牙,然后用布团将嘴堵上了。
既然被强行带了下去,结果必然是被斩首的。
下面的头人们没有表情。
这是祭祀团的事情。任何头人都无法干涉,也不能干涉。哪怕刚才被拖下去的人中就有他们部落的祭祀,但是他们任然无法表态。
只因为这是祖制,敢于对祭祀团进行的干涉的头人,除非是大祭司本人,不然都是要死的,会被其他所有部落群起而攻之,其部落会被瓜分。
这是一条很硬‘性’的规定。
不是没人反抗过,但祖制就是祖制,这样做的人早就死干净了。
鲜血的威慑力是巨大的,至今已经没有人敢这么做了。
也因为这样,奚人大首领的地位是独一无二的,只要他的实力足够强大,几乎可以为所‘欲’为。
祖制就是大首领定的,那么他限制的对象自然不是制定者本身。
看着下面的人面无表情,粘罕勃律自得的笑了。
已经回到营地的张说此时正痛苦不堪。
张说绝顶聪明,但武艺平平,这并不是他不用心的缘故,而是因为他的身体实在是虚弱,尤其是‘腿’部关节有‘毛’病,一到雨天就会疼痛难忍,因此练不成什么功夫。
其实说白了就是关节炎,一到雨天就犯病。
每当这个时候,张说都会强迫自己进行大量的思考,让大脑高速运转,以此忘记疼痛。
对普通人而言,不是一个好办法,因为一般人没办法在这种状况下清醒的想事情,但张说可以。
在炭火的烘烤下,张说很快除了汗,身体缓和了起来,双‘腿’虽然更加疼痛,但大脑也飞速的运转了起来。
想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