舀了整整三大勺盐在瓷罐中,看着那些渐渐死去的东西和变红的盐,谢神策有些恶心,让人将这些东西收拾下去了。
“让缇骑都休息休息。接下来……还有的辛苦。”
医官与传令兵都下去了,然后谢神策将双腿搭在桶外,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
等谢神策一觉醒来,雨已经停了。
接下来几天,黄河水位暴涨,将达到顶峰。
三天后,晋军对固守在山上的秦军打动了一次大规模的反击,在秦军奋力抵抗之下,最终无功而返,转而围山,企图将数万秦军困死在孤山上。
接下来几天,晋军只在山下叫战却不接战,每有秦军下山突围,却一步不退,每次都将秦军打了回去。
秦军危在旦夕。
白良玉与徐欢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如今的状况让两人心力交瘁。
谢衣对于战机的把握极为精确,不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置秦军于死地的机会。实际上要不是前几天不便行军,谢衣早就打过来了。
如今谢衣的大营就设在山下最为显眼的地方,从白良玉与徐欢所站的位置,就能看见那顶巨大的、黑色的军帐。
谢衣从来不愿意跟士卒亲近,不愿意忍受士兵军帐中的异位与肮脏,所以他的军帐,以及中军帐,都是与一般将校们分开的。
黑色,不如说是暗黑色——饱饮鲜血的暗黑,就是他的标志。
在谢衣营帐的周围,有一圈空白地带,那是将他与其他人分开的隔离带。
白良玉以及徐欢已经连续三天试着朝那座军帐发起攻击了,其中一次,连大白鱼骑兵都排上了,但还是没能成功。
要知道,那可是大白鱼骑兵啊!整个晋国都为之头疼的大白鱼骑兵,竟然没能攻下一座军帐。
一千大白鱼骑兵,五百陌刀手,差距如此悬殊,秦军竟然无可奈何。
究其原因,不是秦军太脆弱,而是晋军防御太坚固。
成方阵的拒马桩摆在谢衣的中军大帐面前,大白鱼骑兵又不是精铁打的,怎么敢往上撞。
至于其他方向,同样如此。
地势同样不利于秦军大方阵。
大方阵最好的状态的就是缓步推进或是不动如山,而此时的下坡路,就使得秦军大方阵的维持变得极为困难——山上还是有树木的。
这些树木是不能砍的,他是秦军阻力晋军的缓冲带。全部砍光的话,晋军上来就方便了。
而且,即便是对秦军弓。弩有利的俯角,也不能给准备完全的晋军刀盾兵予有效的打击。
连续攻打了三天,秦军损失惨重。
然而,这都不是秦军最困难的。
最困难的是补给。
秦军的军粮,只够使用十天的了。
十天!!!!
这几乎等于断粮,也差不多是宣判死刑了。
谁都知道,光是黄河水洪峰过去,就还需要至少十天。
白良玉与徐欢同时升起浓浓的无力感。
当初打出过境,将战火燃烧到敌国这种极为振奋士气的举动,如今看来,居然是自掘坟墓。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一条河。
一条泛黄的河。
难道……我白良玉和一千大白鱼骑兵竟然要葬身敌国了么?
和他想的不一样,徐欢则是悲哀夹杂着愤怒。
战敌于国境之外,本是一条十分英明的策略,他当时则是同意的。但是他当时就有预言,需要严防雨季的到来,结果竟然是没有一个人认真听取。
没有认真听取也不奇怪,因为包括白良玉在内,都不会认为战争能持续打到雨季。
他们认为雨季之前战争就能结束。最不济也得是在雨季的时候谈判——当然是关于晋国对秦国的战争赔偿。
徐欢如今愤怒就愤怒就在,即便是当初没人听他的话,在秦军与晋军相持不下的时候,在雨季来临之前肯定打不完的情况下,他再次重申了预防雨季的话,还是没有多少人认真对待。
这不,雨季来了,一些人等闲视之的大水,就要了他们的命。
(ps:这是昨天的,因为回老家了,网络不通,没办法发布,所以今天补上。今天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