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清了堂上站着的王鼎之后,王顺昌几乎就要站不住了。
对谢神策他是恐惧的话,那么对这位“三叔”,那就是实实在在的畏惧了。畏惧从字面上来说比不上恐惧,但是只有王顺昌自己知道,在面对王鼎这样积威二十多年的实打实王家巨头面前,心中的畏惧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
一句话说不出来,这就是王顺昌此时最真实的感受。
威压,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只有亲身感受了才知道。
王顺昌只敢看着自己的脚尖,就连他梦到过的三婶都不敢看,一眼都没敢看。
王鼎见到王顺昌畏畏缩缩的上来,就在心里冷笑了。
你们这些人,我王家就当真没人了么?找个伪证还是个懦夫,这不是对我的侮辱么?这样的人也配进宣华堂?也配与本大都督对质?
心中冷笑,脸上也丝毫不掩饰,王鼎冷哼了一声,大声说道:“既然说你是证人,那证人何不抬起头来?让大家伙儿看个清楚?如此畏手畏脚,莫非是心中有鬼?”
王鼎一声喝,将王顺昌吓得不轻,他偷偷看了一眼上面的三太爷与七太爷,之间两人对他脓包的表现极为不满,当下大骇,于是强撑着站直了身子,然后颤抖着声音大声说道:“王顺昌拜见三爷七爷,见过三叔。”
王鼎笑道:“谁是你三叔?”
王顺昌不敢接话,三太爷说道:“在小辈面前说什么,直接说正事吧。顺昌,你说说,你六爷是不是被谢神策掳走的?”
王顺昌得到了三太爷的鼓励,于是心神稳定了不少,腰板也不由自主的直了起来,说道:“回三爷的话,确实是谢神策将六爷掳走的。”
“你看见了?”
一个突兀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齐齐的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宣华堂外,出现了一个年轻人,年轻人没有穿那身标志性的黑色官服,只是寻常青衫。装扮简简单单,却自由分度。
来人正是谢神策。
三太爷与七太爷等人眼神微眯,并不言语。
“何人擅闯宣华堂?”
“放肆!谁允许你进来的?出去!”
“怎么能让他出去?来得正好,正愁没地方找他呢!”
“正好,抓起来!”
“家法处置!”
“......”
声声喝骂,迎着谢神策而来。
谢神策本来是让缇骑将王解花生病的消息送给姑姑、姑父的。但是缇骑还未出门,就有王家的人上门来了,原来是王鼎知道今天必然有事,于是先派人将王家大宅的情况通知谢神策来了。
谢神策知道之后,稍一思量便带了几个护卫,赶往王家来了。
先前王鼎面对三太爷七太爷的言语攻击不言不语,正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待谢神策的到来。
他就知道谢神策一定会来。
于是谢神策就来了。
众人看到果真是谢神策之后,便纷纷声讨,要将谢神策抓起来,然而谢神策直上前堂,看也不看,应也不应,直教人气的跳脚。
“狂妄!”
“无礼!”
“何其自负!”
“目无尊长!”
“不识尊卑!”
谢神策还是不理,直接上前,对着堂上行礼,说道:“孙婿谢神策见过三爷七爷。小婿见过岳父大人,岳母大人。见过各位叔伯。”
王鼎与谢韫笑道:“不用多礼,快快请起。”
其余人等皆尽沉默。
谢神策的到来,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他们要的,是将谢神策在王家内部定罪,然后直接去出动军队拿人就行了,根本不用谢神策承认什么。
这样的结局才是美好的。
然而,谢神策出现在这儿了。
一下子就变得不好了。
谁都知道谢神策会说,而且最擅长乱搅和,跟他争论绝对不会占便宜。而这件事情,指控谢神策绑架了六太爷这件事情,有谢神策在跟没有谢神策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局面。
这个时候,谢神策抬起下巴,对着王顺昌说道:“你说是我绑架了六爷,你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