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影潇潇雨愁愁,树鸦哀云空谷流……
盛夏远去、晚秋降临,满山的红枫落叶尽皆枯黄,让原本陷入国变中的大禹平添了一份萧瑟的凋零……
暮日清晨,飘荡在群山这间的晨雾尚未散去,山顶走下十几个青州门弟子。
“聂麟师兄,李药仙把我们派到空谷涧守护生死地穴的入口,摆明故意针对我们,什么东西,哼,我们师兄弟在门内待了多少年,凭什么他们一来就看他们的脸色。”
身穿白衣的青州门弟子紧紧的跟着聂麟的身后,一副苦大愁深的样子发着牢骚。
跟他在身边的十几个弟子听完都是忿忿不满,有人附和道:“武师兄说的没错,他们仗着真传弟子的身份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实在是太可恶了。”
“唉,谁让人是真传弟子呢?以前我们也不是都在看真传弟子的脸色吗?”
先前发着牢骚那人怒道:“今时不同往日,青州门眼看着就要分着新、旧二宗,还说什么真传弟子,就算核心弟子和真传弟子实力不同,可也没这么欺负人的,依我看,他们把我们赶下山,将青云台留下都的是他们自己的人,有人说黄副门主要赶景门主下台,十有八九就是真的。”
“嘶……”
众人同时吸了口气,聂麟听到此处猛的低喝道:“武师弟,休得胡言乱语。”
姓武的弟子不甘心道:“我说错了吗?聂师兄,现在谁不知道老皇帝要传位给太子,他禹荣就是想独霸江山,才到青州门抢夺青州大权,黄云仙和禹荣是一丘之貉,这几天大家不是没看到,执法赏德堂的人、桂华园的弟子、龙眉山的师兄师姐们,不是失踪,就是转而投靠了黄参,还搞出什么新、旧宗的说法,不是要逼景岳门主下台还能是什么?不信你问问莫师弟。”
武姓弟子说到亢奋之际,激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他抬手一指,人群中一个中等个子的青年抬起了头。
聂麟道:“莫师弟,当初你跟着雪老修炼药术,最近为什么被派下山,莫非山上的传言属实,黄副门主,当真要对景岳门主下手?”
中等个子的青年不是别人,正是罗飞的至交好友莫少扬。
莫少扬微微蹙着眉毛,语气怨愤道:“诸位师兄,此事还不好说,不过从三天前,他们口中所谓旧宗弟都已经被赶下来,负责一些杂事,据我所知,本门有半数以上的真传弟子都成了黄参的人了,就连五大长老,也有三人站在了二皇子身边,唉,青州门,要变天了。”
正说着,忽地一声道冷漠的笑声打断了众人讨论,山上的林里又走出了一行人等。
这几个人装扮有所不同,虽然也是白色的长衫,但是在袖口处却纹着青山白云的印记,为首一人独臂,态度嚣张、趾高气扬,正是白浩谦。
“聂师兄,莫师弟,你们不去守山却在这里乱嚼舌根,难道不怕执法堂降罪吗?”
“白浩谦?”
先前的旧宗弟子皆是一怔,旋即看向白浩谦的目光中流露出浓浓的敌意。
那武姓的弟子闻言道:“白浩谦,我们说什么管你屁事,别拿着鸡毛当令箭,别忘了,空谷涧现在由聂师兄督管。”
白浩谦森冷一笑,其身后的新宗新服的弟子全都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斥着不屑的味道。
“呵呵,你说的到是不错,不过别忘记了,现在的青州门今非昔比,就算空谷涧归旧宗督管,但你们还不得受到执法堂的监督,白某身为执法堂的弟子,有责任将你们的一言一行记下,倘若有背叛宗门的迹象,你们都要到执法堂接受制裁。”
白浩谦说着,指着武姓弟子道:“就凭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我就可以拿你治罪了。”
“你……”
“好吵啊,想洗个澡也不得安宁,青州门的弟子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没有素质了。”
两伙弟子正在激烈的争辩时,忽然一个极为淡漠的声音在远处响起。
空谷涧乃是青州门仅有的几个入山门户之一,又因那碧水银瀑后面是生死地穴,所以一般的情况下除了守山的弟子不会有人由此经过,然而这时,一个陌生的声音从空谷涧下面的水潭传过来,当即惊动了正在针锋相对的两伙人。
众人闻声扭头一望,只见一个半裸着上身的青年从水潭中缓缓走出。
距离这人的不远处还有一个魁梧的不像人似的家伙,正捧着一叠衣物,等候在那里。
“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在空谷涧洗澡,找死不成?”
聂麟还未说话,白浩谦却是先火大了起来,身形一动,颇为灵动的跳到了水潭旁边的大石上,单手执剑,怒视着来人。
聂麟、莫少扬也带着手下的弟子跑到了水潭边上。
生死地穴乃是门中要地,谁这么不长眼,敢跑到这来洗澡。
当众人赶到水潭边缘的时候,他们看到了一个满头黑发的健硕青年,此人的发色油黑发亮,没有一丝杂渍,由于长发垂下挡着脸部,看不清他的样貌,浑身也无半点气势。
只见他走到水潭边缘,接过那魁梧青年手中的衣物抖了抖,慢慢的披在了身上,而这般将几十名弟子都视若无睹的态度,便是让白浩谦不觉一怒。
“大胆狂徒,在本门要地赤身luǒ_tǐ,成何体统,还不快快报上名来?”
青年仿佛没听见似的,依旧慢吞吞的穿着衣裳,湿漉漉的长发甩了甩,道:“白浩谦,这才三年,就不认得我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