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罗飞堂而皇之、光明正大的走上了擂台,喧嚣的演武场上突然陷入了无声的沉寂。
三个月前,这个废物口出狂言的站在家族议事大殿里接受了族规的挑战,说的慷慨激昂不假,其实真就没有多少人把那件事往心里去。
要知道,这是一个十足的废物、病秧子,还不用说挑战族中的精英弟子了,就算是一个普通打杂的少龄下人都能一巴掌把他扇到天边去。
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真的敢上台。
“这个废物真的敢来,他难道不要命了?”
“就他那副身板,不管谁上台一拳就能干倒啊,我看他是活腻了。”
“嘿嘿,可不是嘛,反正早晚也是个死,能来个痛快点的也不错。”
“废物,让他死吧,留着也是白费粮食,还霸占着家里的阴阳理气丹,死了就不用拖累家族了。”
擂台下七嘴八舌的议论,无一不是带着嘲讽和讥笑,竟然没有一个人替罗飞感觉到悲哀和怜悯的,听着这些闲言碎语,罗飞面无表情。
如果是以前,他会恨,恨的握拳、恨的咬牙切齿而束手无策,但是现在不同了,面对十几年来的嘲笑和最后一刻的抛弃,他的内心却充满了期待,期待过一会儿看看这些人惊愕而慌乱的嘴脸。
“飞儿,你干什么?快下来……”罗金州短暂的愣神之后,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事实上他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已经做到了退位让贤的打算,刚刚就准备宣布这件事,不曾想被罗飞抢了先。
“爹。”不等罗金州阻止,罗飞怒然的转向了全场,慷慨陈词的说道:“爹,孩儿窝囊了十五年,不想再被人看不起了,请爹不要阻止。”
“你……”罗金州惊愕的无以复加,他本意是想上台把罗飞捉下来,可是看着那坚毅果决、一往无前的眼神,不知怎么的,罗金州就是没能站起身迈动步子。
罗金战心如明镜,如果罗飞不死,罗金州就不会轻易的放弃家主之位,他连忙拍着巴掌道:“哈哈,好,好,罗飞,就冲你今天的表现,不愧为我罗家的人。”说着,无比阴险的勾了勾嘴角,对罗金州说道:“五弟,你是家主,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罗飞已经决定在擂台上争个高下,依我看你就不要阻拦了,你放心,我会让忠儿手下留情,不会伤他性命的。”
罗金战说着,不顾罗金州的反对,大手一挥,道:“忠儿,上台。”
罗忠早就按捺不住了,稳身提气、龙形虎步般腾腾腾迈上了擂台,站在了罗飞的对面。
大局已定,罗飞的决心也已经下了,罗金州再无办法,他知道罗金战说出那番话的含义,自己的儿子体弱多病,如果这一战虎头蛇尾的话,恐怕日后又要背上一个软弱无能的骂名。
罗金州愤恨的望着罗金战,那是他的三哥,虽不是同亲,却是同宗,但是现在他对罗金战没半点感情可言。
“好,既然你要战,为父便让你战。”说着话,罗金州恶狠狠的盯住了罗金战道:“三哥,我的好三哥,我终于看清你的嘴脸了,来吧,让本家主看看你有何手段。”
罗金州说着,虎威之气霸道释放,绝无半点亲情可言。
罗金战吓的倒退了一步,毕竟罗金州是家族内当之无愧的第一高手,万一他的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恐怕会惹起这头老虎发彪。
但是他转念一想,却是将心中的胆怯挥去:你发彪我就怕你,我已经在换血境界停留了五年,马上就可以达到通窍之境,只要拉你下位,日后家主之位就是我的,阴阳理气丹也是我的,有阴阳理气丹,我会轻而易举的突破通窍之境,我会怕你?
想到这里,罗金战递给儿子罗忠一个恶毒的目光。
罗忠心领神会,丝毫不被罗金的威压所慑,不过他本性就奸诈,心念一转,计上心来,对着罗飞抱了抱拳道:“十四弟,拳脚无眼,万一过会儿有个损失,还请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他这么一说,罗飞处之坦然的看出了罗忠的真实想法,说来也奇怪,以前这样的感觉还不强烈,但自从有了贴身宝物回天神珠之后,自己的头脑也清晰了,分析事物也明晰了不少。
罗飞冷冷一笑:“没关系,七哥,你大可以放马过来,今天我罗飞就是死在你的拳脚之下,也与你无干。”比阴险,其实罗飞一点都不差,他这么说的原因,就是不想给罗忠留后路。
罗忠哪里知道罗飞的真实想法,他冷冷的笑了笑,用着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声音说道:“哼,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看拳。”
罗忠修炼了家族中的中等锻体术,名为熊身锻体法,与其身形相似,拳脚中隐有野熊之姿,一拳稳稳击出,其实罗忠压根就没使上全力,在他看来,本就是如此稀松平常的一拳也足够让罗飞落个残疾的下场了。
“废物,你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呼!
拳风击出,罗金州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与此同时,他充满怨恨和无奈的闭上了双眼,他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万万躲不过这一拳的,还别说这一拳了,就算是罗忠出一根手指,罗飞也得重伤倒地。
尽管在家族里,罗飞一直扮演着遭人嫌弃、被人抛弃、置之不理的角色,但是真到了他生死关头的时候,家族中的弟子们还是不敢去看鲜血横飞的场面,于是伴随着那一拳击出,现场传出了阵阵惊呼之声,闭眼不敢再看的人绝不在少数。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