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阳如血,倾洒而下,十分壮阔。
王城。
玄武湖畔,慈宁殿之中。
“母后!”
孙权迎着夕阳的光芒,从外面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凉亭,他对着的吴婉,毕恭毕敬的行礼:“儿臣今天事情比较多,来晚了,对不起!”
“来了就好,母后什么都不多,就是时间比较多,等等你这个大忙人,也是应该了,你坐吧!”
吴婉优雅的坐在一张太师椅上,仪态万千,虽然她已经上了年纪,但是除了两鬓之间的丝丝白发之外,保养的很好,并不显老态。
“母后,这里是湖中凉亭,有些风大,你别吹的太久了,小心着凉了!”孙权坐下来,在母亲面前,想的有些随意。
今天忙着安抚各方老臣子的情绪,一整天都没有吃过什么东西,直接拿起石桌上的点心,有些狼吞虎咽的塞进口中。
“母后已经老了,有时候老糊涂了,来这里吹吹风,还能让自己的清醒一下!”吴婉若有所指的道:“仲谋,你也要多吹吹这风,这风能让人清醒不少!”
“母后,在儿臣这里,你还需要拐弯抹角吗?你有什么想说的,就直接说吧,仲谋听着!”
孙权把一块绿豆糕放进嘴中,然后拍拍拿着糕点的手心,一边吃着点心,一边有些口齿不清的道。
他就知道。母亲特意的让人去把自己的请来,肯定有事情。
“仲谋,母后听说。你昨夜在秦淮河上,宴请了程普他们三位,最后却用一杯酒劝退三位叔父,你这么做,是否有些过了?”
吴婉坐直了起来,美眸微眯,看着孙权比较俊朗的脸庞。目光有一抹锐利:“他们怎么说也是你父亲的结义兄弟,更是追随你父亲几十年的功臣。跟随你父亲南征北战,我们吴国能建立,他们功不可没。
你如此对待他们,此事传了出去。我们孙家便是有些忘恩负义了!”
她毕竟是吴国太后,平日里虽然不曾管事,但是怎么也算是先王留下的一脉老臣和孙权之间的一个中转站。
所以她即使在深宫之中,消息也很灵通。
秦淮河上的那一幕,其他人不知道,但是她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孙权一一杯酒,解了三大长辈的全力,在她看来。有些的不可取的。
“母后,儿臣也不想如此,但是却不得不这么做!”
孙权并不意外母亲的问罪。程普他们最后选择的放弃了权利,走出朝堂,但是不代表所有人都愿意放弃抵抗。
这件事肯定是被某些意图反对变法的人,在吴婉面前添油加醋的打报告。
这个很正常。
孙权沉吟了半响,目光看着母亲,平静的道:“程叔父他们虽然是功劳赫赫的老臣子。对吴国来说,也是举足轻重。但是他们和儿臣的治国理念不同,就算让他们勉强留在朝中,将来也会有冲突,甚至有可能刀兵相对,如果我们不想两败俱伤,只能由一方退出,他们不退,就是儿臣要退位!”
“仲谋,事情有这么严重吗?”
吴婉闻言,俏脸有些的骇变。
这事情如果上升到对孙权的位置有影响,那么任何一切都说的过去,天大的情谊,也比不上自己儿子的王位。
“母后!”
孙权看着母亲,微微叹了一口气,道:“朝中事务,仲谋一直不想劳烦你,仲谋要变法,他们站出来反对,就已经等于和仲谋为敌,这一次,他们不退,下一次,我们只能刀剑相对,牵涉国体大事,儿臣是丝毫退不得,唯有对不起他们一次了!”
“母后其实并不是反对你!”
吴婉目光幽幽,看着孙权有些无奈的侧脸,半响才叹声的道:“只不过,如今你父王尸骨未寒,如今你大肆的对付先王嫡系,母后是怕你在朝中会失了人心!”
“母后,是不是舅舅说的什么?”孙权闻言,微微眯眼。
吴景也是反对变法的一员。
程普退下之后,就他比较活跃了。
“仲谋,你舅舅最近经常入宫探望我,他告诉我,你行事急躁,意欲效仿昔日的秦始皇,以残酷的暴政来管理天下,让母后无论如何,都要阻止你!”
吴婉目光看着孙权,坦然的道:“但是母后是相信你的,你既然选择变法,肯定是深思熟虑之后的事情,我眼中的孙仲谋,并不是一个无故放矢的人。
你有你的想法,母后一介妇道人家,并不想影响你什么,所以母后从来不说,但是你连程普叔父他们居然都动了,母后就不得不把你叫来,好好的说你几句!”
“母后请放心!”
孙权挺拔的身躯站起来,对着吴婉,微微躬身,道:“孩儿心中有一杆秤,所做之事情,都经过反复的衡量,只有对吴国好的事情,儿臣才会去做!”
“你既然心中有数,母后就不说什么了!”
吴婉闻言,满意的点点头。
最后,她考虑了一番,才道:“明日母后会出宫走一趟,去见见你几个叔父,莫论是什么原因,此都是我们孙家对不起他们,你是大王,背负吴国,所以不能低头,母后就当为你去请罪了!”
程普他们几个对于孙家的意义不同。
“儿臣谢谢母后!”
孙权眼眸微微泛红,吴婉对他的无条件相信,让他心中有些悸动。
吴婉能出面,很多谣言就会不攻而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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