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三堂之上只剩下孙知县与曹县丞二人。
孙知县最是存不住气,又经顾子杰如此一说,不愿配合,心里不禁有些恼怒,蹙眉道:“你觉得他会答应么?”
曹县丞微微一笑道:“县尊大人,我们要他冒充的可是巡检,毕竟咱们蕞城县有着诸多官兵驻扎,巡检又是一位经常需要抛头露面的官员。是除了当日二堂里那些官员之外,再无一人可以知道他是我们蕞城的巡检史,只有这样,来日他‘病死’之后,才不会有什么破绽。如果不让他心服口报,到时他给咱们找点麻烦出来,想再补救就难了。”
“今日县衙出动这么多人去山口,巡检史的事情已然拖不了几日了,再晚些时候,他即便答应了,又有何用?”
“巡检史的消息,咱们再封锁三五天的话应该没有问题,三五日的功夫,足矣!三五天后,这个顾秀才会乖乖回来央求我们,会心甘情愿做巡检史的!”
“你这么有把握?”
“大人在等二日就知道了。”
孙知县是粗人,自然不懂曹县丞的心眼,不过听了他这话,心里也安了许多。
“下官告辞!”
曹县丞拱手告辞,大袖一拂,飘然而去。
……
顾子杰虽是来自二十一世纪,与古代人思想不同,简单说没这些人狠辣,不择手段,但现在他也知道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
是的,在这里随时都有可能丧命,他自己丧命倒也不要紧,可莲儿还这么小,他自然不敢冒险。
另外,他也是个经历过岁月磋磨、三十几岁的人了,虽然现在身子姿态回归十八,但记忆犹在,对于古代学术,这位大学教授还是略知一二的。
现在,他猜不透二位大人的心思,便也不想冒险。
“相公!”
李莲儿正站在大院子里东张西望,突然见着顾子杰与张运达走了回来,立刻笑着迎上前。
顾子杰微微一笑,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说此事未了,还要协助县太爷一番,然后又抱歉地说起见岳父大人的日子还要往后推迟。
李莲儿没想那么多,反正现在出了顾家庄,晚几天也不要紧。
见着小丫头灿烂笑意,顾子杰心里有些苦。是的,他心里很明白,官场之中,勾心斗角,颠倒黑白之事常有发生。
而这一次死的又是朝廷命官,若是没一个人站出来背黑锅,只怕孙县令以及整个蕞城的文官都逃不过去。
“你二人就继续在驿站住下吧!”
张运达安排了几个衙役看管,便转身离开了。
李莲儿很高兴,他们此次本也是来县城,也打算长期在县城居住,等待明年大考,能住在驿站,又能省下一部分开支。
是的,小丫头心里想的很开心,但顾子杰可不那么想,这分明就是软禁,只是孙县令他们到底想要打什么主意呢?
不知道,平白无故就给自己个官做,可能么?
冒充,只怕没有那么简单,虽然其中缘由顾子杰一时间也想不通透,但他隐隐觉得这些官是想让自己背黑锅,可又不对……
到底哪里不对?
想不明白!
巡检史,这可是正九品的官儿啊,也是指挥史司,在往上就归兵部管了,实权颇大。
不过地方巡检与军队不同,平常听从县太爷调遣,勉强算是县太爷的直系下属,而在二十一世纪也相当于检察院加纪律检查委员职。
虽是芝麻小官,但实际权利很大,若是能好好做,油水不少。
只是顾子杰刚来,就是多看了一眼现场,就这一眼,这个官位就能掉到我头上么?
就算他能考上举人,只怕没有一番奔波,上下打点,也难成气候。
现在可倒好,动不动就被这位县令大人给提拔上来了。
不过,他知道,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儿,还一百两,胡扯!
“相公,在想什么呢?”
自回到房间中,李莲儿就见着顾子杰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坐在桌子旁,双眼无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然而被李莲儿这么一叫,顾子杰微一愣怔,回过神来,见着李莲儿正望着自己,他干笑了一声道:“没,没什么。”
李莲儿也不在意,笑道:“相公,县老爷什么时候放咱回去啊?”
“在过几日吧,县令大人说是让我继续协助侦查此案,待此案了结之后,我们就去见你爹。”
李莲儿嗯了一声,满是开心,可顾子杰心里现在真是没底!
想不透,不过若是真给一百两,还真的可以拼一把。
只是,官场非同一般,会那么简单么?
……
“什么?代为看管!”
顾子杰不可思议地瞪着眼前的三个不速之客,这房间本来就不大,然而此时突然涌进来三人,整个房间登时就显得小了不少。
站在门前的三人正是官场的人,其中居首一人便是户部书史张运达,另外两个则是县衙里的衙役。
此时张运达一副‘就不信拿你没办法’的样子,显得有些幸灾乐祸:“怎么?你有意义。哼,顾秀才啊,你现在可是此间案件的唯一证人,当知道事态轻重,而现在你们既然寄住在了驿站,自当听从大老爷吩咐,不过你放心,你的贵重物品只是暂且寄存本县而已,待到侦破此案后,自会原封不动奉还。”
到底还是生姜老辣,官场中人就是不一样。
只是想要钱,顾子杰如何会同意,回头见着李莲儿将一个不大的包裹紧紧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