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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子杰绑了李明洋、王老三来到衙门后,马上就叫人去陈家传话,叫他们全家立即去县衙。
陈家人今儿一早就被李丽在隔壁指桑骂槐,辱骂不休,可是经由陈三被活活打死一事,陈家又怎敢再得罪李家,一家人被骂得只能抱头痛哭。等顾子杰派人来传唤,陈家人出来看见鼻青脸肿、脑袋跟血葫芦似的李明洋已经被捕快枷住,不由又惊又喜。顾子杰押了李明洋,带了陈家一众苦主这么一走,登时吸引了整条街的人注意。
此时王老三也被打的满身是血,不过他倒是个精明人,眼见李明洋都被打成了这样,一路上也没敢在叫骂。
而昨日到李明洋面前煽风点火的那个泼皮少年一见在他心目中威风不可一世的李大哥这般狼狈,一双眼睛不禁露出惊恐的神色。
当妞妞得知王老三也被抓住了,当即便赶了过来,见着王老三狼狈模样,又惊又喜,眼泪莫名地就流了出来。
顾子杰看了妞妞一眼,对王芳楠道:“你们回去等着。”
王芳楠应声,安慰着妞妞离开。
顾子杰带了李明洋、王老三和陈家一众苦主赶到县衙,吩咐陈家人道:“击鼓鸣冤吧!”
陈家人自然遵从指示,隆隆鼓声中,顾子杰先行一步,昂然迈进县衙大门。
高台上的崔志伟本来已然被太阳晒得几乎快要睡了过去,忽听鼓声,登时吓了一跳,抬眼一看,大吃一惊。
县衙二堂,魏知县正坐在那里无所事事,适量县事情本来就不多,又都被王县丞把持了,他这个知县纯属摆设,可每天坐堂这个规矩又不能废,如果废了,他就更没有存在感了。
忽听前衙传来鼓声,魏知县顿时一阵兴奋,总算有人敲鼓了,能上堂露露脸儿也好啊,只是不知道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大事基本上是不可能的,适量县百姓早就对县衙门绝望了,真有大事,要么就被强梁自己摆平了,要么那百姓也就忍气吞声了,是没人到县衙门来鸣冤告状的。不过,万一真是自己摆不平的大事呢……
仅仅因为一个升堂,魏知县就陷入了激烈的思想斗争,还没斗出个所以然,顾子杰就疾步走了进来。顾子杰拱手道:“县尊大人,有人击鼓,怎么大老爷还不升堂?”
魏知县神色一肃,摆手道:“本县……本县手头正有一桩大事待决,且问问前衙何人击鼓,何事鸣冤再说,免得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来麻烦本县。”
顾子杰板着脸道:“下官正要与大人说起此事,外面击鼓鸣冤的是陈家人,殴死人命的凶手李明洋已被抓捕归案,这可不是小事,而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大老爷可以升堂了。”
魏知县变色道:“本官不是说过此案移交王县丞,不需你来处治吗?”
顾子杰摊摊手道:“可是凶手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有苦主告状,我们总不能装没看见吧?现如今凶手已经抓到,苦主正在鸣冤,大老爷,无论如何你得升堂问上一问才是。另外,那王老三也已然就地伏法,现在也被……”
魏知县又吃一惊,这两个人可都是刘爷的人,这顾子杰做事儿怎么就这么不知轻重。
魏知县急道:“那王老三又犯了何事?”
顾子杰一晒道:“王老三勾结李明洋一伙,二人实为一狼一狈,如今那王老三已然承认,殴打陈三也有他的份。”
魏知县一听这话,急的直跳脚,这可如何是好?魏知县没有权柄在手时,一心巴望着掌握权柄,真的让他掌权办事时,却又瞻前顾后,忐忑不安起来。他和刘威没打过多少交道,可是对其人却很了解,这个人他不敢得罪啊。
魏知县暗恼顾子杰多事,可外边的鼓声一声声仿佛催命,他又不能装聋作哑,魏知县迟疑半晌,尽管顾子杰再三催促,还是不肯上堂,就在这时,外面一声清咳,王县丞沉着脸走了进来。
王县丞一看顾子杰正在这里,马上瞪着他道:“顾巡检,谁准你抓人的?”
顾子杰心中恼火,沉声道:“县丞大人,下官职责所在,如何推辞?”
王县丞喝道:“胡闹,难道你忘了……”
顾子杰冷笑道:“我当然没望,只是如今顾典使不在,巡检司有责任代劳!”
“嗵!嗵!嗵……”
外边鼓声一声接一声,伴着顾子杰掷地有声的话语,震得王县丞一时说不出话来。
魏知县六神无主地看着王县丞,用商量的口吻道:“要不,咱们就升一次堂?人家都敲响了鸣冤鼓,衙内衙外,人人皆闻,如果置之不理,实在说不过去,咱们县衙也更没人理会了。”
王县丞刚要反对,转念一想,又冷笑一声,道:“县尊大人,升不升堂,你自己斟酌吧,下官也不好置辞了。”
他仰天怪笑两声,转身就走,魏知县见他没有明确反对,暗暗松了口气,对顾子杰道:“升堂,升堂,本县这就升堂。来人呐,快取本官袍服来!”
……
“威……武……”
堂威喊得参差不齐,站堂的皂隶们,精气神儿比捕快们还差了一大截。平日里很少升堂,大家都散漫惯了,而且今日上堂前就听说被抓的人是刘威刘大爷的人,大家对审判结果更不抱希望,是以毫无兴致。
魏知县站在屏风后面,听到这样的堂威却也不恼,三年前刚到适量县时他还整顿过一阵子,后来随着认清了大权旁落的现实,心灰意冷之下,他也不在乎这些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