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咻咻咻”!……
破空之声接连响起,在城楼上的火把眏照下,只见夜空中无数箭矢与大枪长矛飞驰如林。不消片刻,吊桥上正欲涌上来的狼人正好迎接了这一波箭矢长矛,一经接触,顷刻之间倒了一片。这时林百夫抢步上前再度拔起一根插在狼人胸口的长枪,还没看到孙有人人在何处,就开始大声道:“大人,大人!”
而此时刚刚清理干净的吊桥上又涌上来近十个狼人,林百夫持枪急挥,意欲挡住狼人,忽然一股疾风飞来,顷刻之间,前面这十几个狼人皆备砍杀,其中二个更是死相残忍,俱是硬生生地被劈成了两半,随后只听数声马嘶长啸,当先一人便是孙知县。
林百夫看到巨斧,又惊又喜,抬头一看吓了一跳,这孙知县面貌狰狞,真如地狱恶魔一般无二,他的头发也散了,又加上一身血色,不伦不类,真个吓人。
孙知县人在马上,也不多言,带领一行士兵度过吊桥,林百夫则是带人在后面护卫,他不经意地大眼一溜,出去百人,此时还剩三十多人,天呐,这一战出城兵二百,现在存活下来的人还不到一百,这一次伤亡何其厉害,可想而知。
“升起吊桥!”
林百夫喊了一声后带人向后撤,此时吊桥上的士兵太多,城楼上三十个身强力壮的兵丁同时用力拉起,吱呀呀的一阵晃动,吊桥慢慢而起,而这时狼人见着不妙,更是凶性大发,三十多个狼人咆哮着拥上吊桥顶端,压得吊桥吱吱作响,一时摇晃左右根本升不上去。
不过仅仅三十之众,孙知县这老匹夫完全不放在眼里,立即单手一抖马缰,上前举起斧头就砍。
“投枪!……”
紧跟着又是一轮投枪过去,三十多个狼人很快丧命于此,眼下时间紧急,林、张二位百夫长带人上前,大枪一挑,狼人尸体皆备丢到河里,楼上再次用力,吊桥缓缓上升。
孙有为见吊桥上升九十度,料想狼人也不会跳上来,便转身骑马欲走,可谁料这时吊桥顶端一阵晃动,竟然真是一只狼人跳了上来。所有人大吃一惊,只见这狼人一手抓住铁索,身形明显倾斜下滑,它的另一手托着一根长矛,还不待众人喊出声来,这只狼人居然已经将手中钢枪投了过来,然而与此同时,林百夫、张百夫二人同时投枪,顷刻之间只听“嗖嗖嗖”之声不绝于耳。
却是所有士兵见到张、林二位百夫长同时投枪,不少官兵也不约而同地径直将手中枪矛投了出去。可想而知,这一次这只狼人运气再好也要变成刺猬了,只听‘彭’的一声,果然是这狼人满身插满长矛翻身掉到了河里,然而这时众人还没笑出来,就听有人大叫一声:“大人您没事吧。”
林百夫转头望去,喊话之人是张百夫,只见马上的孙知县不知何时身上也多了一支长矛,他身子一晃就掉了下来。
“大人,大人……”
张百夫面带惊恐之色,扶着孙知县大叫,旁边林百夫也傻眼了,这孙知县何等神勇,没想到会在阴沟里翻船。
只是这孙知县若有个好歹,他们谁也躲不过制裁。
这支枪是那狼人投过来的。方才孙知县一时转身疏忽大意,尽管穿的是锁子甲,不怕刀斧砍劈,但是锁扣之间的缝隙却无法阻挡箭簇的射入,孙县令只觉得背心猛地一震,后脊上火辣辣的一阵疼痛,那根长矛已射在肩胛骨下的位置。
且不说此时孙知县感觉如何,再看张、林二位百夫长面带惊恐之色,就知道孙知县这一疏忽伤的不轻,孙知县虽然骁勇善战,但终究脱离不了ròu_tǐ凡胎之身,不过好在狼人不懂投枪,方才一扔也是处于惊慌失措之下,这一枪力道大减折扣,而锁子黑甲锁扣细密,三角形矛头后端被锁扣卡了一下,不过还是射进了三寸,要不是挡了这一下,这一枪怕是要直透心脏了。
投枪所用长矛比起箭矢当真是大大的有力,若是换了人类投枪,这么近的距离,只怕能将孙知县的身子直接贯穿。
长矛前轻后重,随着孙知县从马上倒下来,枪矛后沉,脱离ròu_tǐ,登时血液溢出大片,旁边张、林二位百夫长这一惊非同小可,张百夫急忙道:“林百夫你继续坚守护城河,快,快送大人回去!”
此时城门已然打开,张焕单手帮他捂住伤口,与三个扶着孙知县的兵丁一同进得城来,继而城门轰地一声又被关上了。
原本坐镇城楼上的顾子杰、王典使以及三个班头此时也已经纷纷从城头上下来,见着孙知县受伤,忙不迭地跑上去问询病情,倒是孙知县毫无忧色,此时依旧面带笑容道:“他奶奶的腿,这些畜生居然暗算老子,张百夫,你不用管我,去与林百夫同守护城河,待老子回去包扎一下就来。”
顾子杰看他背上鲜血直流,这厮却浑不在乎,直看得眉头直跳,连忙唤道:“大夫,快找大夫,止血……”
孙知县正欲摆手言称无碍,忽地脑袋一阵晕眩。只见他脸色极度惨白,面部狰狞之间透漏出一丝深邃的痛苦之色,尽管身边有两三个兵丁搀扶,他依旧忍不住膝盖一软,差点儿一头栽在地上,亏得旁边人多,张焕本来双手就在他身上捂着伤口,连忙一把搀住了他。
是伤口太大,失血过多,纵然这孙知县身体再怎么强壮,战场上再怎么英勇,此时若是半个时辰不管他,也就死翘翘了。
他满身黑甲,虽然看不出他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