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罡风秉烈,吹过蕞城前面的这一道大峡谷时发出‘呜呜’的声音,几如鬼哭狼嚎。
然而,风呼之声虽是凄凉,但远处的蛇人狼人嚎叫之声,凄惨惊悚决绝之意却更胜一筹,令人闻之侧目。
周围大山连绵起伏,无数枯败的树木枝杈随风摇摆‘啪嗒啪嗒’作响不止。这一切,都仿佛正预兆着什么,是一场征战,残酷的厮杀。
是的,此时驻扎在蕞城的中军将领大部份都已站在了城楼之上。
尽管天中有着太阳,此时风吹过脸颊时依旧让人觉得极其阴寒。这时,顾子杰忍不住打了颤,现在他与孙知县等地方官佐站在一起,扶着墙垛及目望去,只见大地之上布满了蛇人狼人,阳光照耀在高举刀枪如林之上,反光若隐若现,一时之间整个空间似乎也早已充盈了杀戮的气息。
“天呐!杀出去能有取胜的机会么!”
旁边张主簿忍不住低低念叨了一声,顾子杰心中一跳,也有同感,继而转头向他望了一眼,目光流连少片刻后又像着远方望去。
良久。他嘴角忍不住抽屉了一下,这才没头没脑地接了一句:“天知道!”
文官均是比较胆小这的确不假,张主簿此时震惊表情已经代表了出来,也相信那两位监军见着蛇人狼人气焰极大,也是害怕一旦兽人势大,冲进城来一发不可收拾,故此横竖阻挡一心保存中军实力。
此时,场面实在过于浩大,也难免会让一些文官为之惊惧,如今蛇人狼人主要兵力也都聚集在了南门,似乎知道中军一定会从南门迎战一般。
不得不说这些畜生真的变得聪明了!
南门乃是通往京师要塞,就算从北门走,非但绕过好一段路程不说,最后依旧要经过南门,而东西两门靠山,面积小也施展不开,唯独这南门适合大军行动。
虽然正面进行野战损伤会大,但不出站总躲着也不是办法,纵然顾子杰也是害怕,但他心里多少还有些开心的。
地方官佐孙大人更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忽然听到顾子杰与张主簿都说了一句但却的话来,登时心中不快,忽然道:“怕什么,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当初我们四百城防军抵挡兽人近四千之众,还坚守了一夜来着,现在中军两万大兵,杀这几只兽人又有何难!”
这厮倒是没心没肺的不知道害怕,而与他一般的大兵出身之人,林百夫亦是其一,此时一听这话,登时也来了劲,冷笑道:“就是,他娘的,我早就等不及了。”
若说孙知县是个疯子,这林百夫就是个白痴加脑残,现在遥想当晚紧急事态,他临危不乱,反而哈哈哈的大笑的样子更是独树一帜,令人骇然。
此时听得二人都说了这么一句,顾子杰也在脑海中若隐若现的想起这两个疯子当晚的样子。
正这厢想着,忽然身边传来一声冷笑,转头望去,顾子杰又唬了一跳,只见王宁一副贼容,似乎也有点迫不及待的样子。
真是想不明白这些古代当兵的人怎么就这般热衷打仗,战场上一个不小心就要命丧黄泉,好好在家生活不好吗?
一群神经病!
这句话是顾子杰给古代武官戴上的高帽子,不过看着这些当兵之人一个个跃跃欲试,军心大振,他心下也略微稍安。
王宁回过神来,见着顾子杰正在看着他,双眼游离,似乎在想些什么,王宁知道他在发呆,但看着自己做什么,忍不住道:“大人,您怎么了?”
顾子杰身子一动,这才回过神来,见着王宁一脸茫然之色,只是摇了摇头。
王宁忽然道:“大人,待会我们也请兵出战吧?”
顾子杰一听这话差点没跳起来,心中暗道:“我哪里像你们这样不怕死,虽然我得了绝症,但多活一天是一天,活着多美好,难道你不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么?白痴,你以为真有阴曹地府,早一点去报道,就能投胎啊!”他心里这么想不假,但面上表现的若无其事,只是含笑摇了摇头。
他虽然命数早已定盘,但也不想早死,他现在就像坚强小强,愿与病魔抗争到底,莲儿啊!
只是王宁见着顾子杰没有出征之意,心下不免失落,但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是他的话似乎正好给孙知县林百夫二人提了个醒,忽然只听孙知县惊呼一声:“对啊,我们也去请兵出战啊!”
一听这话,顾子杰差点没把舌头咬掉,只是旁边还有两个殷勤的小蜜蜂,是的,这时王宁与林百夫登时也都兴奋了起来,立刻符合不止。
张主簿在旁听得心惊肉跳,忍不住与顾子杰对视一眼,继而又都望向远方。
同是凡人,怎么反差就这么大,顾子杰心道:“你们想死就去,我可不去!”
直至现在,楚将军与一众大兵小将站在这里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而直至现在仍旧没有出兵的准备,旁边的几个参将个个站立不安,但楚将军不开口,谁也不敢多言。
叶监军站在楚将军身边,一副焦急之态,似乎在等待什么人到来。
其实大军一直未动就因为赵公公还没来,这位赵监军没有来,楚将军的确不能不等,因此也不能立刻发兵迎战。
虽然早派人去请示赵公公了,可直到现在已然不见人影,接连回来的兵丁也只称赵公公并没有在居所,也派人在城内寻找,现在还没有回来。
只是,一直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眼看天中太阳高挂,郑参将终于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