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芸不敢给姐夫打电话,只好把电话打给大姐丁慧。
“卫检又将超市封了。”
丁慧在电话里骂起来:“你算个什么东西,让你实事求是,你偏不。这回好,又出事了。你弄的屎,自己擦去!”
“大姐,你消消火。这回不是猪肉的事……。”
“那是什么事?”
“是煮苞米的事。有人告咱的苞米里有毒东西。”
“那卫检怎么说?”
“罐了汤回去化验了。说是里面可能加了甜味素和玉米香精。”
“有问题吗?”
“国家有令,凡是加工零食类的一律不许加添加剂。”
“这件事。我看,还是你自己去圆吧。
“怎么圆?”
“去承认错误呗。本来你就错了,利益熏心,光想着钱,忘记考虑人民身体健康了。”
“他们会开面吗?”
“只要你诚恳,没有过不去的事。你想想,满大道的苞米,用的都是这种办法,没一个例外,他们管得过来吗?法不责众,知道不?就是这个意思。”
“那好,我试试吧。”
下午四点钟,丁芸来电话了:“大姐,你真行。人家卫检开面了。说是考虑初犯,又是过去没发现的事,你们也不清楚不懂,没有主观故意,就下不为例。不过,要求咱们在橱窗上贴张宣传不许随便添加化学药品的宣传单。”
“答应没有?”
“我说考虑。”
“傻脑子,灌水了。赶快答应啊。有了这单子,就是咱卫检过关了,顾客也会相信咱们。瞧你那里火吧!”
“真的?”
“当然。”
百富从医院不告而辞,回到家里,就以有病为理由把自己圈在了家里。他家住在三年前他自己开发的一栋三十层高的十五十六层。前两年还好,第三年开始,楼里电梯发生了无数次的故障。有时甚至影响了生意上的大事。
百富十分的无奈,有时只好睡在办公室里。而这几天里,百富倒盼着电梯有故障了。因为那样,他就可以将手机关上,自己躲在房子里,图个耳根子清静,把一切推给电梯。
“建瓴,你开门看看,电梯有没有问题。”
这一天早起,百富竟然给儿子建瓴下了如此奇怪的一道指令。
“没有。电梯好好的。老爸,怎么了?电梯厂家来人了?”
建瓴不解的问。
百富摇摇头。他不想说原因。对他们,丁香,还有建瓴,说了也没用。说想用这个原因和外界脱离联系。可笑!没的让妻儿笑话。
自从那天和屈行长见了面,他最后的一根稻草就没了。别看那个姓屈的外表风度翩翩,人模狗样的,骨子里却是那样的污秽不堪。此人的德行,其实从认识那天起就已知晓了。
记得过去盛行老乡会同学会商企联谊会的时候,大家轮流坐庄过。他们都是滨北知名的私企,所以都是榜上有名。轮到百富,他大都选在度假村一类的处所,而轮到屈行长,他就选在各种会所。
谁都知道这种会所里面有着那样的勾当。百富曾以事情多为理由不去。每次都会接到屈行长的揶揄电话:“老英,是不是嫂夫人一关过不了啊!”
“哎哎,说的哪里话。我是真的有事!不象你是闲身。请包涵。”
“好吧,你脱逃了,过后你得补上!”
“行行!”
他补在酒店里。
屈行长不高兴了。
“老英,你不够意思。”
英百富于是就装作囊中羞涩的样子,任由他说些龌龊不堪的风凉话。
七八年过去了,他们的年岁都大了,算来屈行长的年纪也该快五十岁了,那种毛病该改了。就算他不想改,难道他就不怕传到儿女的耳中,被晚辈人笑话?
对,听说了,他是他老婆的二婚,那个仅有的女儿不是他的。他不怕。百富想,他没后也是老天爷在惩罚他,变着法的警示他吧。
但百富怕。他想在所有人眼中都是好形象。他就做了一件怕被晚辈知道的事:曾经昧过一拨打工工人的工资。他知道那是错的,是被人看不起的,也是被人笑话的。他就是因此损害了在儿子心中的形象。
建瓴长大了。过了七月十五日,他就已经整整二十六周岁了。
百富看着儿子在一点点长大。小学,中学,以至大学。最后还送他到饭店里磨练了一年。最后这一年,他不知道送的对还是不对。最后他看见的儿子,是个既有主意又干练的年轻人。他成熟了。他觉得,优秀的建瓴就是老天爷对他的肯定。
“你还在家里吗?”
一边吃着饭,建瓴问他。
“怎么。不行吗?”
“我没说。但你得拿个办法。那些供货商是不可以得罪的。只要你还想做,你就一天离不开他们。即或你不用这一个,你也要用那一个。他们中间是有千丝万缕联系的,有的甚至是一套人马两套或者多套牌子。”
“我怎么办,砸银行还是跳楼?”
百富无奈的说。
丁慧一边也在说建瓴:“瞧你这孩子,有你这样和你爸说话的吗?是你爸不愿给他们钱吗?”
建瓴不吭气了。
建瓴知道他另有办法。
但这办法英百富不想使用。
零九年的上海企业家联谊会上,他见到了一个在裕山下过乡的老知青。那人在南方的商场打拼多年,当他的面表示过可以来第二故乡投资。那次联谊会建瓴刚高中毕业,百富带了建瓴参加。那个客商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