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二年八月二十二日星期三。
天气阴转晴。
大礼拜终于又要来了。每个大礼拜都是要去他那里的。为了这一天,我几天里都会心绪不宁。我计算着日子。
下午,我就和老朱说了星期五要早些去市里。他问:“什么事,你家来人了吗?是谁?你的爸爸还是妈妈?我来安排吧。还有,他们需要什么,你尽管说,我来安排,毕竟我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到哪里我都熟悉。不过,听说英家菜馆可是倒大霉了。是厨师做砸了菜,你不知道?”
老朱故意血刺呼啦的说。他是在指奋进饭店发生了事。我在手机上也看到了新闻。说是做豆角没做透。在九龙我和奋进的关系没瞒任何人,他也知道。
我说:“谢了。我的男朋友是我老家介绍来的。”
老朱的脸上现出了失望的表情。如果是奋进,他就还有指望。他知道奋进是个不会离婚的人。如果是别人,就不好说了。但他还是瘦驴拉硬屎,硬撑干巴强。
“是吗?咱草果妹子的意中人,一定是个有派的人,或者是个能耐人,我请他吃个饭吧。”
“好啊,我给他在咱饭店预定了三天,他自己又预定了一个星期,每天的费用是五百二十元,他说不贵,要不,我将它们划在朱哥的帐上吧。”
“啊啊,好啊……。不不,还是别了。我另来吧。在咱饭店安排,妹夫不认为是近水楼台,倒认为是占自家老板的便宜。我安排更好的饭店!”
说着,他一脸通红的跑掉了。
看了老朱那个憋茄子样,我很开心。
二零一二年八月二十四日星期五。
天气晴朗。
从早晨起来就给他挂电话,但一直不通。他是关机了,还是手机没电了,或者是没有话费了?他会在那里呢?他曾对我说过,要到他那里去,一定要联系到他。除了春节他回家,从来手机都是畅通的。
他的手机不通。
怎么办,我是去还是不去呢?
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如果再不走,就赶不上返程的客船了。还有最后三点二十的一班船。我到底是走还是不走?老朱已经来到我这里看了。他怪异的眼光好像我在欺骗她。
他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登上船了。
我拿定了主意要找到他。不会有什么事。我可以先到‘家’里去等他。
我买了他爱吃的水丸李子。听说这东西的老家在双兰县峪山屯,也就是他家吧。
奋进再一次出现在《刘二面馆》时,是商讨如何兑店了。刘虎对堂哥的这一举动并不赞同。
“哥,你这是何苦?丢掉优厚待遇的大厨不干,干这个小破面馆,连我都有些通不过。何况,这里的设施并不值二十万。我要这个价,是因为有人给这个价。你来干,让我为难了!”
“刘虎,你也别为难。亲兄弟明算账,何况我们是堂兄弟。二十万,就是二十万,一分不少。”
“哥,你再好好想想!”
“不用想,就这么定了。宽容我几天,一炮钱到!”
奋进走了。
春妮对刘虎说:“真的让你哥来兑?”
刘虎:“我劝不了他。怎么办?”
春妮:“没办法就只能对他说真话了。”
刘虎:“你虎啊,这种真话能随便说吗?谁让他不听我的话,自己撞到枪口上的?算他倒霉吧。这种时候,亲娘老子也顾不得了!”
二零一二年八月二十四日晚十点。
不知道我今天怎么这么倒霉。
当我兴冲冲的用钥匙打开出租房门时,看见了一个烫头发的农村女人在里面洗衣服。而那些衣服都是奋进的。
“你找谁?”那女人问。
她看去年龄不算小,脸上、脖子上已经显现了鱼尾纹,不大不小的眼睛,周边也有了风吹日晒的黑色痕迹。四十几岁的样子,有的是农村女人的贤惠和机敏,没有城里人这个年纪的妩媚和可人。
我断定是奋进的妻子来了。但有一个问题在我心里萦绕:“为什么不给我电话,弄得我手忙脚乱。”
还好,我并不慌乱。我发现,能进入别人家庭的女人是最遇事沉稳而机智的人。我并不尴尬,也不忙乱,像老朋友似的坐下,并询问奋进的去处。
“你是师母吧?师傅那里去了?”
我放下手提袋,问那女人道。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门开了,奋进走进来。他刚开始时有些慌乱,看见我很镇定,他也镇定下来。
“我想给你挂电话了,但我的手机掉水里,找不到你的电话号了。”
奋进安稳下来说。他说这话时一定是在为没穿帮心里松了一口气。
我笑笑:“我也给你挂了,但挂不通。想起了你前些日子说找我有事,就自己来找你了。我来得不唐突吧?”
奋进:“不唐突,不唐突。你来得正好,否则你到饭店也找不到我了。”
我问:“怎么回事?我若隐若现的听老朱说噶哒话。他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也没认真听。你们饭店真的出事了吗?”
这时奋进的妻子端上了饭菜,也让我一起吃。我出来时没吃饭,这阵也饿了,就没客气。
奋进:“食物中毒了。做了六卖油豆角,火候都很轻。”
我说:“一般大饭店豆角是不上菜谱的,你忘了?”
奋进:“哪里呀。这是英家菜的家训,怎么会忘呢!赶巧那天来了一帮浙江当年的下乡青年,知道油豆角好吃,自己点的。